可是今天孙妙青歇不着了,距离早饭结束不到半个时辰,翊坤宫就派了人过来,说今儿华妃娘娘要盘上个月西六宫的账,请荣贵人过去帮忙。
什么帮忙,就是见荣贵人昨晚侍寝,来气了吧。
储秀宫里的奴才这样想着,十分同情看着荣贵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诶哟我的好娘娘,您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来叫我?”孙妙青行了礼,一屁股坐在华妃对面,“亏得咱两宫挨得近,不然可累死我了。”
“怎么,服侍皇上还嫌累?”华妃似笑非笑地说,“不然本宫去告诉敬事房,把荣贵人的绿头牌收起来,让妹妹好好歇个够?”
“别呀。”孙妙青嬉皮笑脸地主动给对方倒茶,“嫔妾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您别放在心上。喝茶,喝茶。”
“哼!本宫不管你,你就偷着乐去吧,别蹬鼻子上脸。”
皇上住在别人的宫里,华妃当然不高兴,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孙妙青不是曹贵人,不能任由她的号令,更何况,没有孙妙青,还有别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己人呢。
“本宫有件好消息说与你听。”华妃索性不想烦心事,得意地跟孙妙青炫耀,“宫外传来捷报,本宫的侄子年富不负圣恩,平定卓子山叛乱,正预备回京,等候嘉奖。”
年家真是满门军事人才。孙妙青感叹,这要是和平年代,还不得是一家光荣红三代?就看咱华妃娘娘这个气质,起码也得是军中一枝花。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孙妙青称赞道,“此等少年英豪,皇上将来必定重用。”
“那是自然的。”华妃对此坚信不疑。
得意够了,她又有些发愁:“年富这孩子,十足继承了哥哥的骁勇善战,比他大哥年斌还要强些,年斌已经封爵,若不也给年富一个爵位,本宫真担心会伤害了兄弟间的感情啊。”
噗——孙妙青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不是,大姐,你当咱们大清的爵位都是批发的,哥哥有,弟弟也得有呢?孙妙青无可奈何地说:“您不会想打探打探皇上的口风,顺便说说您这个意思吧?”
华妃理所应当地点头。孙妙青更加无奈,看来华妃娘娘宫斗的智商长了不少,政治敏锐性还是不够强。
当然了,比起刚进京时的大张旗鼓,宾客满门,年家现在收敛多了。
可这里的皇帝又不是历史上那个,人家早早就把欢宜香准备好了,明显就是一直在提防你。现在又要扶持年家的新生势力,皇帝怎么能不忌惮?
“娘娘,恕嫔妾多嘴,朝政上的事,娘娘还是少开尊口。”
华妃嘴硬:“又不是外人。”
“您真这么认为?”孙妙青摊开手,“皇上姓什么,娘娘的侄子姓什么,娘娘,这可不是关起家门就能决定的事——您还是要谨慎些啊。”
华妃不信,就算她不说,哥哥一定要提的,他在信里都已经说好了。自己不过是想多添一份保证而已,那些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不也封爵的封爵,做官的做官了?年富比他们差什么?
看着华妃越发笃定的表情,孙妙青觉得自己就像那教导笨蛋学生的老师,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