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受不了娇俏的嫔妃如此磨人,皇帝无奈地连连道:“好好好,朕答应你,行了吧。”
“皇上真好。”孙妙青抿嘴儿一笑,又立刻噘起嘴巴,小声抱怨,“臣妾偶尔能帮忙出一些小主意,可正经管理上,臣妾或许真的不在行。
华妃娘娘觉得臣妾没天分,每次叫臣妾过去,臣妾或是坐在旁边看着,或是抄一些陈年的账本,回回去,茶水都要灌一肚子,真是耐不下心了。
皇上,您疼疼臣妾吧。”
“华妃一点不肯放权吗?”皇帝目光深邃,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昨天早晚喊你去了两回,都没对你教导些什么?”
“华妃娘娘早起说让臣妾帮忙理西六宫的账,都是算好的账,让臣妾找张纸誊抄下来。”
孙妙青手拧着帕子,撒娇似地接着编:“晚上华妃娘娘说她娘家侄子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她高兴得很,特地来请臣妾过去一起用膳同乐。
哎!有臣子为皇上立功,臣妾自然也高兴,可......反正臣妾昨晚没吃好,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怪可怜的。”
皇帝懂了,华妃早上找孙妙青大概是在吃醋,晚上找则是在炫耀。唉!世兰总是这样的性子,得理不饶人,无理也不饶人。
只是难为了他的荣贵人。
“你说昨晚没吃舒坦?既这样,就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吧。”
孙妙青忙说:“那学习管理的事——”
皇帝见她确无意愿,又想到翊坤宫里日夜焚烧欢宜香,的确不适合年轻的荣贵人久留,便松了口:“朕会着意让皇后择能用之人的。”
孙妙青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用指尖划皇帝的胸脯:“那臣妾就等着咯。”
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功夫,孙妙青没回去,就留在养心殿给皇帝磨墨、递折子,做一些红袖添香的活儿。
皇帝看着汪见祺的折子出神,孙妙青捧着茶见他发呆,轻咳两声,把人从沉思中拽了出来。
“皇上,您才答应了臣妾要张弛有度呢,刻苦了这么久,您歇歇吧。”
孙妙青把茶端到他面前,皇帝放下折子,问:“朕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臣妾洗耳恭听。”孙妙青摆出专注的姿态。
“朕有一匹良驹。”皇帝斟酌着说,“马的确是一匹好马。威武、剽悍,只是性情暴烈,朕驯服多次仍野性难改,更屡次伤及朕——”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忽然被孙妙青一把抓住。皇帝抬起头,只见对方焦急地问:“您受伤了?伤在哪儿?”
皇帝笑笑:“一只畜牲而已,怎么能轻易伤得到朕?只是朕未免担心,他这般野性不改,将来或许会又使朕陷入危机啊。”
孙妙青抚摸着胸脯,娇嗔道:“您都吓着臣妾了。”
“是朕的不是。”皇帝对爱关心自己的嫔妃总是乐于给予宽容,并不介意她方才的失礼举措。
安抚过后,他问:“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这匹马?”
孙妙青心道,他哪里是问马,分明是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