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维桢认同地“嗯”了一声,笑起来。
“你还别说,这玩意儿是个毕业套装啊。”
“对啊。”
“啥价格?”
摊主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万啊?”
摊主一愣,他本来想说八千的,既然对方会错了意,那就让它成为美丽的误会吧。
“对。”
素维桢拿手电光照,端详片刻,在瓷器鉴定技能的发挥下,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多了不少相关的内容。
“17世纪的外销瓷,康熙时期的,造型是深腹折腰盘,无款,底足修过。”
“盘子里绘着花鸟,花用的矾红,枝叶是青花,鸟是五彩加描金,内腹是一圈青花留白纹饰,盘子的折沿用淡描画了四只凤凰围绕。”
“画片满满当当,繁缛,这是迎合西方的审美。胎、釉都有老化的痕迹,保存完好,无明显磕角,无冲线。”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完,素维桢回神,感觉挺喜欢,开始拔刀。
“这盘子1000,卖不卖?”
“你也太能砍了,八万砍到一千。”
“开天价是你的事,我这边给价要符合市场的普遍接受度不是。”素维桢道,“我这价很顶了,回流的东西卖不了这么高。”
“那也有好坏啊,看你挺懂,什么也不说了8800,行就拿走。”
“哎,你好好谈,这样,1800。”
“差太多了,不行,我收过来本钱高,少于八千我都不谈的。”摊主坚定道,“我这赏盘你再仔细看看,多漂亮,保存的也好,上面用了五种工艺,很有价值的一件瓷器。”
素维桢暗自啧啧,跟懂行的人拉扯就是费劲,东西可以,价格就卡的紧。
摊主头铁,在这跟她“绷价”呢,这就难杀了。
绷价的意思,就是指卖家坚持要高价,想卖个好价钱。
虽然在敛财系统的规则下,八万和八千八之间的差额收益还是挺可观的,要是刚开始缺钱那几天,她就不会想太多,直接答应了。
不过这样一来,有可能会拉高一点回流瓷器的市场价值。
素维桢回去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老实说回流瓷器的价值并没有那么高。
只不过目前古玩市场上流通的瓷器类古玩,本土的越来越少,这些从海外流回来的瓷器,才占据了一些市场份额。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工艺精美,具有收藏价值的回流瓷,只不过在地摊上遇到的几率很低。
从前她买的都是假货,成本廉价,就算卖家把价格开出了天,最后的成交价也不会高出成本多少,几乎无关痛痒。
现在手头有点资本不慌了,还是守点规矩,不能养成这破坏市场的习惯。
毕竟她的敛财收益主要依赖这片古玩市场,市场崩了,对自己也没好处,要长远的考虑。
想到这里,素维桢遗憾道,“那谈不了。”
说着,转身就走,摊主也没挽留。
在古玩市场上谈生意就是这样,你情我愿,卖家如果对自己的东西期望值过高,成交的可能性就低。
可惜归可惜,不过老鬼市上的东西,含金量还是比白天多的。
这不,素维桢很快就在地摊上,发现一个霁蓝釉大盘子。
自从上次在李水生手里收了个绿釉碗,她对瓷器中的单色釉就很感兴趣。
内体的收藏癖开始蠢蠢欲动,就想把单色釉的所有颜色都收集齐了。
素维桢过去拿起来翻看。
盘子高五、六厘米,口径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
内外施釉,釉色均匀,呈现较为清亮的宝石蓝色,凝厚,深沉,釉面平整,几乎无杂质。
盘子撇口,孤腹,圈足,器型规整,圆润流畅,底部无款。
清代 霁蓝釉大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