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方时忆掩去眼底的暗芒，透过镜子看向周行，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加入白天使组织的？”

周行思考了许久才开口：“六岁吧。”

方时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这么早？那你为什么加入白天使组织？”

周行闻言眸色暗了暗，失神的看着方时忆。

就在方时忆以为周行不会说话时，只听周行悠悠开口，眼中带着几分怀念：“因为谢辞。”

方时忆闻言来了兴趣，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行。

周行看着方时忆轻笑一声，随后开口：“我已经记不清我家在哪了？我只记得小时候村里突发洪水，村庄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和我弟弟同时被洪水冲走，而父亲只能救一个人。”

“我父亲选择了我弟弟，不顾我的求救，亲眼看着我被洪水冲走，或许是上天有眼，我活了下来，遇到了满身是伤的谢辞。”

周行想到谢辞，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他被警察追赶，却还是救下了我，之后我们相依为命，他教我心理学，一步一步成就了我。”

“被警察追赶？”方时忆轻声喃喃，似是想到了什么：“三十五年大清理？！”

周行没有反驳：“因为三十五年前警方对白天使组织大清理，致使我们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不过好在这种苦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再一次崛起，也将成就我们伟大的计划。”

周行想到此处，嘴角微扬，十分愉悦。

方时忆轻笑一声：“你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方时忆目光深邃的看向周行，周行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还是倔犟的开口：“我们在建立一个没有罪恶的帝国，没有抛弃，没有罪犯的帝国，这有什么错？”

方时忆自然没有错过周行眼中的悲凉之色：“或许，你心里清楚没有罪犯，没有抛弃的帝国并不存在，你只是因为谢辞，因为谢辞想要建立这样一个帝国，所以你留在了谢辞身边，一错再错。”

周行眸色沉沉，带着些许方时忆看不懂的情绪，但也没有反驳方时忆的猜测，或许，周行并没有那么无药可救。

就在方时忆庆幸周行没有那么无药可救之时，门口响起鼓掌声。

只见谢辞鼓着掌走了进来，周行见此连忙起身，恭敬的站在谢辞身后。

随着谢辞一同前来的还有傅盛谨。

方时忆见此嘴角微扬：“现在的局面，满意吗？”

谢辞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佯装思考，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可惜：“满意是满意，毕竟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可惜……”

“可惜牧汀洲没有死，你说你是不是舍不得他死，所以偏了一寸？”谢辞审视的目光似是要穿透方时忆的内心。

方时忆闻言轻笑一声：“我又不是专业杀手，打偏了也在所难免，至于舍不得……”

“会有点，但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现在我成为了真正的罪犯。”方时忆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神色淡漠。

“你如愿了，我被所有人唾弃。”方时忆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像这件事在他眼中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谢辞略带探究的目光看着方时忆，似是在思考方时忆话中的真假。

许久，谢辞才轻笑一声：“加入我们会是你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但愿如此，可是……”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顿：“阮琳为什么非死不可呢？仅仅只是想让我成为罪犯？”

方时忆抬眸看向谢辞，眼底闪过一丝悲哀。

阮琳的死亡并不能让谢辞心生怜悯。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三十五年前帮助牧怀征，凡是背叛组织的人都要死。”谢辞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开口，好像在他眼里人命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方时忆闻言眸色暗了暗：“我想知道牧怀征曾经带走的U盘里面有什么，值得你不间断的派人寻找？”

谢辞似是没想到了方时忆会知道U盘的事情，愣了愣，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了然一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方时忆好奇的看着谢辞，等待着谢辞的回答，谢辞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样的方时忆，难得露出柔和的笑容：“堕落计划实验的核心。”

“核心？”方时忆皱了皱眉，示意谢辞继续。

“堕落计划的目的就是刺激人的神经，产生更多的罪犯。”

“三十五年前，组织花费大量心血堕落计划初步形成，只需要实验过后就可以启用，可是没想到……”谢辞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方时忆明白了什么，接过话：“没想到警方对你们进行了大清理。”

谢辞闻言双拳紧握：“大清理中，牧怀征带走堕落计划的核心，还有白天使组织所有人的信息，而大清理之后组织受到重创，堕落计划的部分数据遗失，哪怕我们救出了杨林，依旧没办法完成整个实验，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U盘。”

“方熙和牧怀征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方时忆阴沉着脸开口。

谢辞看了一眼方时忆，眼底闪过一丝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