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小女子自小在西北长大,母亲身子不好,对小女子管束较少。
小女子便自己看书习字,自己玩耍。玩的多的是石头,沙子。
大了之后到国公府,祖父收藏书籍不少,也没约束小女子读什么书。
因着同工部赵侍郎一家较为熟稔,故而对工事颇为有兴趣。
后来因为生计,接触石头,开始烧窑,在机缘巧合下烧出了水泥。
又同杜郎中摸索着使用,没想到如今做成这种规模,还惊动殿下。”
从小喜欢玩石头,沙子;
逝去的国公爷博览全书;
手帕交的父亲在工部;
杜守恒是个工事奇才;
祝家的确曾靠采石维持生计。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又说的不清不楚,真无法仔细考证。
在场三人都无法辨出此话真伪,只能相信她。
尤其是祝景澜见证她的成长,甚至陪同她一起成长过:
“内子从前,一直受人冷落,自己不屑于同身边人计较,只勤恳读书,钻研技艺。
下官一路见证,她如何跟工匠师傅学习,如何同杜守恒一起反复琢磨试验。
甚至下官在河道工地时候,还给他们出过主意。
所以下官见她,的确喜好工事,便没有加以阻拦,还鼎力支持她。”
不过下面的话,就有些掺假了,
“当时祝家潦倒,正处于困境,内子挺身而出。
不顾将军嫡女的身份,不得已扮成伙计模样,扎进工地,为祝家撑起一片天。
下官感恩于她,若殿下处她欺瞒之罪,下官愿意代她受过。”
到了荣西之后,见识过女子行商,研习技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况且当时祝家那种情况下,黄夫人能出面维持生计,也算一桩美谈。
祝景澜若因为此,对夫人态度改变,并情深意重,才是君子所为。
他笑道:“你们坐下吧,不算罪过。黄夫人为了祝家不得已,景澜你当好好珍惜。”
黄之桐之前听祝景澜跟她商量,要把小窦的身份,同西陵王坦白。
她编织了许多谎言来遮掩,甚至找杜守恒商量,逐字逐句的对好“供词”,千万别穿帮了。
没想到,祝景澜几句话,就把事实掩盖过去,西陵王也不追究。
也算是层层巧合交织在一起,她和祝景澜的感情波折,比这件事儿更有吸引力。
那个爱听风月故事的李征,没放过他们:
“所以你为了掩饰弟妹的伙计身份,就任由他人,诽谤你们二人夫妻不睦?”
祝景澜这回老实了:
“从前的事情你也清楚,我从西营过来,并没认出内子。
后来才知情,越发觉得内子有趣,值得相护、相守。”
祝景澜对待男女之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都知晓是什么样的。
如今能心甘情愿的相护,相守一个人,那是真正投入的爱上的。
这个女子,定是不同寻常的人。
西陵王因着自己的成长经历,对黄之桐的在国公府的处境,有几分同命相连的感触。
没由来的便又宽容了几分。
夸赞起祝景澜的住宅:
“听说这宅院,也是黄夫人参与的建造的,许多地方本王很是喜欢。
若以后本王造一处宅院,小窦师傅可一定尽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