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也不再那样冰冷。

“这和跟踪我有什么关系？”

相柳漠然，语气依旧冰冷，如落了雪的深潭。

风兰垂着头，身子摇曳。

“苏醒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指令，让我继续探查消息。我赶来清水镇后，才就察觉到小夭身边有股强大的力量。我不敢靠得太近，只好深山中徘徊寻找机会。”

风兰的声音越来越低，竖末面如死灰，他伸手指着风兰，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故意接近我？”

风兰使劲摇着头，眼中泪珠簌簌而落。

“不是。那里人迹罕至，有助于我修炼，我从没想到会遇见你。”

风兰受伤藏在白榆的院子中风兰丛中，她偶尔清醒时，也曾见过竖末。

竖末常被白榆训斥，被罚跪后，在没人看管的时候，懒散着身子坐在地上，用手扫弄着院中的花草，嘴里还要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服气。

她被困在这个安静院子中，被迫变回不能言语的普通兰花草，她很不喜欢。但竖末总是能让这个院子热闹起来，让她觉得很是有趣。

在深山中遇见竖末，风兰是很欣喜的。

相处久了，竖末说要带她回家，明明是她一直在找的机会，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竖末。

虽然一直以来，传回去的消息都是一些微末小事，可她是探子，无论有没有敌意，她的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

风兰内心十分煎熬，她不想让竖末知道她的身份，又觉得自己作为探子很失败。

只能铤而走险。

“我，我想用假死脱离组织，却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开口解释，所以才跟踪你，想借你的手来完成。”

风兰断断续续的说完后，紧咬着嘴唇，不再出声。

相柳看了小夭一眼，抬脚上了楼。

小夭看着相柳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把视线收了回来。

她明白相柳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决定风兰的去留。

小夭心中思绪混乱。

风兰被派来监视，应该是玱玹的意思，想来那日在玉山附近发生的事，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可他现在应该还在高辛，难道这个时间就已经和金萱联络上了吗？

玱玹的举动，让她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竖末听完风兰的解释，惨白的脸色回转了一些，他眼眸颤动，却迟迟没有开口。

小夭是他疼爱的妹妹，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即便他灵力低微，他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守护好她和爹娘。

为什么偏偏，是风兰。

小夭看着竖末，时而悲痛时而难过的脸，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用相柳来假死，你胆子倒是很大。你说得是真话吗？”

风兰抬头，不敢看向竖末，对上小夭的目光，点头应是。

“我心悦竖末，只想假死脱身，好让组织放过我。有你在，相柳不会一声不响就把我杀了的。”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小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枚赤红色的药丸。

“这是剧毒，吃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只要每三日服用一次解药，就可平安无事。可若是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就会灵力消散，五脏六腑被蛇虫啃咬一般痛苦死去，你要吃吗？”

竖末呆愣地站在原地，看到小夭手中的药丸，伸手想要阻拦，却见风兰毫不犹豫的拿起药丸塞进了嘴里。

风兰将药丸吞下后，对上竖末的目光，别过脸不再看他。

小夭却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你就继续监视我吧。只是要清楚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可不能乱说！”

小夭笑嘻嘻的拍了拍竖末的肩膀，上了楼。

走了一个风兰还会有下一个，玱玹更会生疑，风兰方才所说的若是真话，自然对大家都好。若是假话，她也有许多种方法解决掉风兰。

房间中剩下的二人面面相觑，许久，竖末叹了一声，将风兰从地上拉了起来。

忍着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竖末轻轻地拥着风兰，看着小夭的房间，轻声说道。

“风兰，你不会伤害到小夭的，对吗？”

风兰趴在他身前拼命地点头。

“不会，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如果我说假话，就把我丢到深山，让妖兽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