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外张灯结彩,红绸满天,落了积雪的屋顶上也飘着红色爆竹的碎屑。
白榆和金天录坐在上座,看着眼前的一对佳偶,二人笑得很是欣慰。
风兰头戴的冠有些重,压得脖子疼,第三拜的时候,险些勾住了竖末的鼻子。
礼成,宾客入席。
竖末一向放荡不羁,不拘小节,此时身着红袍,笑得得意又略显窘迫。多年心愿成真,像还在做梦一样,由着旁人起哄劝酒。
小夭站在一旁,看着终成眷属的竖末与风兰,敛了眸底思绪万千,跟着逗趣。相柳侧头看她,小夭冲他笑得灿烂,伸手去扯相柳入席。
回春堂的后院,满满当当的摆了十来张桌子,推杯换盏间,后院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人群短暂的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栅栏门。就看到一个少年,一身玄衣,脸上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单手拎着两个礼盒,立在门外。
小夭正在与相柳喝酒,听到响动后,站起身越过重重人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手一抖,杯中的酒水洒出了大半,酒香四溢,顺着桌面蜿蜒,滴到了地上。
相柳与玱玹的目光遥遥相撞,一个漠然,一个探究。
玱玹走进院内,无意的环视了院中一切,而后径直走到相柳身前,躬身作揖的说道。
“在下轩,昨日在镇上歇脚,听闻今日这里有喜事,就想着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居然在这看到防风兄。”
玱玹说完,直起身,笑容温和,目光落在旁边站着的小夭,眼眸一紧,面上不动声色。
“金天姑娘。”
相柳与小夭都未动,不知玱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正在敬酒的竖末和风兰走到了这桌,见玱玹拿着礼盒,还当是来贺喜的宾客,竖末拿着酒杯,上前招呼。
“妹妹,这位朋友是?”
“恭贺金天兄大婚,小弟来讨碗酒喝。”
来者是客,在加之竖末交友广泛,最喜欢这样洒脱豪爽之人,玱玹很对他的胃口,赶忙请他落座,又喊了小厮给添了碗筷。
竖末先是对相柳玱玹敬了酒,而后对小夭一扬下巴。
“妹妹,怎么样?哥哥的喜酒香不香?”
一旁的风兰杏眼微瞪,嗔怒地拍了下竖末。
小夭干了一杯后,对竖末叫道。
“哥哥的喜酒,自然是格外香甜,你以后对嫂子好点,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小两口笑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落了座,玱玹端起酒杯,对着小夭开口。
“之前还说要登门致谢,只是一直抽不开身,再之后就听闻金天宅院起了大火,主家不知所踪,为此轩还自责许久。今日才知金天家竟是搬到这清水镇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小夭垂眸不语,相柳皱眉,“你来这做什么?”
玱玹面不改色,笑道。
“前些日子有些误会,是轩莽撞,轩自罚三杯,给防风兄赔罪。”
玱玹连喝三杯后,笑看着相柳,许久,相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玱玹见相柳没有拆穿他,目光扫着对面二人,试探地问道,“不知二……”
小夭抬头,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抢先开口。
“你……妹妹呢,怎么没见一起过来?”
玱玹一怔,继而回道。
“她年龄尚小,这酒席嘈杂,就把她留在客栈歇息了。”
“小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