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后者平时偷懒并不是一星半点。

油门拧到底，身后的惨叫越发模糊，姜烟不知道到底是人全没了，还是拉开了距离，但此刻的她并不敢回头看，她生怕转过头来，迎接着自己的是一双巨大的眼睛。

狂奔了近半个小时，远处的赵大白终于停下了脚步，耐力不强的它跑到现在已经到达了极限，踉跄了两步，赵大白无力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身后追赶上来的姜烟停下电瓶车，将钥匙拔下来，走到赵大白的身旁，判断着后者的情况。

全力狂奔了半个小时，姜烟的电瓶车都已经电量见底，打量着四周，姜烟放出意识判断着这里是否安全。

一路的狂奔，让姜烟已经抵达了安西市的市区，接下来的姜烟只要沿着绕城高速向西前进十公里左右，就能到家。

确定了安全之后，姜烟坐在赵大白的身旁，拿出了背包里的水，等待着赵大白平复呼吸。

狂奔之后不能立刻喝水，这种理论相信用在狗熊上也一样合适。

休息了半个小时，坐在电动车上的高愁望向来时的方向，转过头来看向姜烟。

“你，”

张开口，高愁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高愁的声音，姜烟将最后一点水倒入自己的口中，随即将空瓶放进了背包里。

“你是想指责我为什么见死不救吗？”

坐在车上，高愁的表情依旧是大难逃生的惨白，片刻后，失落的摇了摇头。

“那你想说什么？“

坐在地上，姜烟望向高愁，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丝嘲弄，她很好奇后者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是责怪自己见死不救，还是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不知道，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言语的匮乏，让高愁无法准确的描述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颓然。”

体会过这一切的姜烟，接着高愁的话。

“你看到了一些人，做了一些事，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回天，死掉的人不再苟延残喘，活着的人面如土灰。”

望着远处越来越昏暗的天色，姜烟像是在叙述自传一般开口。

“嗯。”

坐在车上，高愁点了点头。

看到高愁的样子，姜烟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

“放弃吧，抬头看看。”

听到姜烟的指引，高愁抬起头来，坠落的太阳让东方的黑夜上泛起了一些繁星，穹顶将整个世界撑起，留下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地。

“每一刻星星都是一个世界，而你，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渺小的一丝尘埃，太阳东升西落，万物生老病死，生命的存在只不过是一次偶然，而对于世界来说，一个生命的消失，亦或是所有生命的消失，都不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看着高愁的双眼，姜烟缓缓开口。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