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不明白：“什么意思？”

多杰说：“他们说我是我们医院的第一刀。”

“那你为什么烦恼？”

“唉，医院也很肮脏，有时候真是不忍心呀！”

“怎么说？”

“不忍心坑害病人，尤其是那些穷苦的老百姓。”

俞敏惊讶：“有猫腻？”

“无论什么病，动不动就手术，病人可怜哪！”

“不必要的手术，你可以不做嘛。”

“医院这么大，个人的力量很有限。”

“是不是也有潜规则什么的？”

“医院这地方是个大染缸，什么人都有。”

俞敏说：“你还蛮忧国忧民的嘛。”

“我算是个有良心的医生吧。”

俞敏问：“你想逃避？”

多杰说：“要是能换个工作，我很乐意。”

“我信，我能感觉到你作为西羌人的朴实。”

俞敏转换话题：“现在你的球技大有长进，我已经不是你对手了。”

多杰谦虚：“哪有呀！是你让着我。”

两人都很谨慎，每一杆，都左瞄瞄，右瞄瞄，好一会儿，才出手打出一杆球，非常仔细。

总共打了十局，多杰赢八输二，俞敏已经确实不是他对手了。

从这次对话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多杰没有上网。俞敏怪想念的。

俞敏每次上网都留言给多杰：“你父亲的病好些了吗？是不是最近很忙？”

但多杰没有上线，都没有回复。

因为，最近多杰的日子很不好过，他父亲病得很重。

俞敏时不时发短信息，问问多杰父亲的病情。安慰多杰，鼓励他勇敢面对。

这是尽孝心的事。无论怎样，都要坚持到底。

多杰说：“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七、八天后，多杰说：“我要调到西羌市工作。”

俞敏问：“那很好啊！”

多杰说：“对我父亲的治疗好一点。”

从地级市调到省会城市，肯定是好事。

多杰的父亲，从地级市医院转到省会城市医院，肯定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也都更好一些。

不过，俞敏也不好问得太详细。

反正不久，多杰告诉俞敏：“我正在赶路，去西羌。”

俞敏问：“你自己有车？”

“有个车呢。”

“什么车呀？”

“雪豹，越野车。”

“这车贵不贵？”

“呵呵，这车当初买的时候，是六十万。”

俞敏没敢表现出羡慕的口气。只是猜测，多杰在医院外科手术室工作，肯定赚了不少钱。

多杰说：“这车是九十年代买的，在K市，遭人嫉妒。现在好了，到了西羌市，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开起来就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