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凌厉的目光打量半晌,心底思绪翻转,落在胆怯的温郁澈身上,心底的怀疑渐渐散了些。
据她调查,温郁澈确实只是观了比赛,临走时带走了一个奴隶,再没有其他的异常,如今的反应也看不出任何心虚和慌张。
倒是让女帝迟疑了几瞬。
随即将之前三皇女送过来的信件扔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里面竟是指控他暗中插手兵部之事,温郁澈垂着眸子,扫过手中的信件,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眼尾却愈发湿红,颤颤着抬眸看向女帝,声音带着男儿家软糯的气愤,“太荒谬了!”
“母皇觉得儿臣一介男儿身,平日里跟官员也无甚接触,难道能本事通天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将兵部渗透?”
“更何况还涉及杀害王将军之事,儿臣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自己亲自过去平白惹嫌疑。”
“这桩桩件件,别说是深居闺阁的儿臣了,怕是连通灵聪慧的三皇妹也难以办到,如何又能扣到儿臣头上。”
“到底是谁如此看不惯儿臣,竟将这么大的罪名压到儿臣身上?”
温郁澈眼眶通红,瓷白软嫩的脸颊沾上了泪痕,瘦弱的身子跪着,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女帝被他清润的话语堵得无话可说,也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竟会相信一个怯懦无根的男儿家会干出这些事。
倒是温华,比温郁澈更显可能些。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来报,“启禀陛下,太傅求见。”
女帝的思绪被打断,蹙眉疑惑,“太傅怎么会突然进宫?”
此时,身边接到消息的女侍低声附耳解释了几句,女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冷声怒骂一声,“这个混账东西!”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路过跪着的温郁澈时,叹了口气,“罢了,朕刚才也就是随便一问,并无他意,但身为儿郎,还是少往那些地方凑,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是,儿臣晓得了。”温郁澈红着眼睛点头。
女帝也顾不得他,匆忙出了御书房。
随即温郁澈也被请出了御书房,走了几步,低垂着的眼底脆弱难过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冷冽和深沉。
背对着宏伟的皇宫,抬头视线落在高高的宫墙上,温郁澈勾唇一笑,湿红的眼尾愈发妖冶。
“容音,回府。”
他轻笑一声,一步步走进骄子。
敢算计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轿子内,容音将温郁澈的亵裤往上挽了挽,看着他通红的膝盖,不由得吸了口气,气愤道:“嘶,陛下这也太狠心了。”
几个月不召见,一见面就兴师问罪,哪里还有点儿做母亲的样子。
“容音。”温郁澈掀眸,低声唤了句。
隔墙有耳,有些话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埋下隐患,成为致命因素。
容音面上的愤怒微敛,将声音压低下来,“容音明白的,就是看着陛下如此对待殿下,有些心疼。”
温郁澈勾唇一笑,眸底平淡无波,“皇家无情,本宫比谁都明白。”
前世他就是渴望亲情,所以做事顾虑重重,结果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手送上和亲路,险些命丧黄泉。
这一世,他抛情弃爱,将再无顾忌。
“影,回去彻查那几个官员,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竟然让温华嗅到了苗头。”
温郁澈眸子阴翳,黑眸深沉:“好在那个蠢货心急了些,竟凭那点儿证据就去告状,才让温绪没有对本宫下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