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社儿牵着马来时,就见茶摊周围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甚至还来了不少官兵,一群人将茶摊围得几乎水泄不通。
陈社儿不由得心下一急,迅速将马绑在外面便挤进了人群,在确认苏纭未受伤后才松了口气,“老大,你没事吧?”
苏纭闻言摇了摇头,随即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官兵身上,“将这几人押下去,依法处置。”
“是。”那官兵俯首点头,额头上满是冷汗,“属下回去一定谨遵将军指令彻查她们,按规处置,将这些为祸一方的蛀虫清理干净。”
苏纭颔首,“过几日本将军会亲自派人过来核实,若是敢欺瞒包庇,同罪论处!”
“是!是!万不敢欺瞒将军,只是那魏家……”官兵小心翼翼地试探。
“魏家之事本将会查明,倘若情况属实她们怕是自身都难保,尽可放心。”
“是,谢将军。”
得了准话,后面来的官兵也不畏手畏脚了,大手一挥便将牙行和李捕快一行人羁押归案,这才带人离去。
事情解决完,苏纭便率先出了茶摊,顶着周围炙热的目光迅速解开马牵过来,冲陈社儿招手,“走。”
谁知方才救的男子也连忙跟了出来,见苏纭要走,慌忙伸手去拽她,半途又顿住,无措之下只得颤着声音唤她,“大将军,我……”
“怎么了?”苏纭闻声转头,清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疑惑,“你可是还有事?”
“我、那个……”男子一时无措,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将军可否带我一起走?”
苏纭闻言眉头紧蹙,并不应下,只是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笑话,出门一趟再带个男人回去,温郁澈那还不得炸毛。
“我……”男子见苏纭皱眉,脸色不由得苍白了几分,凄凄道:“我自凉蜀国而来,途径邶亓时糟贼人惦记,随行小侍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在这邶亓举目无亲,实在寸步难行,今日幸得将军出手相助才活下来,可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说到这儿,他难堪地低下脑袋,“更无处可去,求将军收留一段时日,我会尽快书信一封传回家中,备足谢礼答谢将军救命之恩。”
凉蜀国。
苏纭微讶,她记得在原本的故事里,温郁澈登基后不久便遭受了三国来攻,而这凉蜀国便是其中之一。
凉蜀国位于邶亓西部边境线外,一向安分守己,数百年间鲜少与邶亓争斗,但那场战役却罕见地掺和了进来,也不知这中间有何缘由。
苏纭攥着手中的缰绳沉思,目光落在衣衫凌乱的男子身上,良久才出声,“既如此,那便随本将一同去京城吧。”
苏纭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社儿,吩咐道:“带他回京城,找个宅子安顿下来。”
“啊?”陈社儿一愣,又点点头,“哦哦。”
然后便下了马,“公子可会骑马?”
男子摇了摇头,目光落向苏纭身上,冲两人盈盈一拜,“谢两位将军收留。”
“无事,你既不会骑马,便由她带着延后回京即可,我先行一步。”苏纭摆手说完,对陈社儿交代几句,便纵马飞驰而去。
男子微愣,看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的苏纭,心下不由得失落。
“老大回京有急事,不是丢下你不管,更何况如今已近夜幕,我们先去驿站休息,明日一早再回京。”陈社儿见男子失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却忘了自己手劲大,竟直接将男子拍得白了脸色,被人撕开衣服的肩头也落下一片红,惊得陈社儿一慌,连忙将被自己拍下来的衣服重新遮好,尴尬道:“抱、抱歉啊,我不知晓你的衣服竟如此脆弱……”
男子气恼,连忙伸手捂住发疼的肩头,遮住了雪白的肌肤,心下满是羞愤,却又不好骂恩人,只得气闷道:“无碍,这衣服早被人撕破了,不怪女君。”
“这……”陈社儿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问道:“方才是你被人欺负了,我老大救了你?”
“嗯。”男子点点头,又将衣服拢紧了些。
陈社儿尴尬挠挠头,只觉得眼前的小公子实在娇艳,眼尾带着湿意的眸子也好看得过分,不由得无措,慌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小公子身上,这才手脚僵硬地将男子扶上马,牵着缰绳往驿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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