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那些杀手能悄无声息地摸到他的寝殿。
不过,想起刚才的疑惑,她又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唉。”
愁呐。
一想到这层出不穷的刺杀,还有温郁澈多疑的性子,苏纭就头大。
“为什么忽然叹气?”
身后,温郁澈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殿下。”苏纭回神,下意识上前接过巾帕,一边帮他擦拭墨发,一边不答反问,“宫内的守卫可是殿下派人撤掉的?”
“是本宫。”
温郁澈毫不遮掩地点头,“最近那些人闹腾得过于欢了,本宫便派陈将军去震慑一番,只是没想到竟让人钻了空子……”
说着声音便失落了几分,神色极为懊悔。
苏纭刚准备出口的质问就这么堵在了舌尖。
看着面前低垂下去的脑袋,毛茸茸的发丝仿佛带着主人的失落,黏巴巴地垂着,愣是没法说一句重话。
沉默良久,她终是软了语调,“殿下以后行事切记三思,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如今温郁澈不再是待嫁阁中的大殿下,而是身处储君之位,这也意味着他成了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因此每一步都得走得更小心才是。
“本宫知晓了。”
软了尾调的声音,带着几分区别于旁人的亲昵,终是让苏纭心软了。
也罢。
他本就本性多疑,过往的经历让他早已习惯了猜忌,这些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现在又何必再去苛责,能完成任务就行。
无奈地摇了摇头,苏纭继续轻柔地擦拭,一边低声同他分析着愈发严峻的局势,商量对策。
谈及那些心怀鬼胎的朝臣,温郁澈低垂着的眸子下意识冷冽了几分,清润的声音恢复了清冷。
“杀鸡儆猴,武力震慑是最快的方法,如今丞相等几位重臣已归顺,底下那些跳蚤不过是借着档口搅浑水,为自己谋取利益罢了。”
“此时就需要手段硬些,将她们打疼了,自然会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嗯。”苏纭点点头,“打架这事交给我来就行,新皇登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殿下忙碌。”
“好。”温郁澈点了点头,温软了眉眼,“辛苦你了。”
苏纭闻言轻笑,“殿下若体恤我辛苦,便等局势稳定下来后,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什么请求?”温郁澈好奇。
“到时候再告知殿下。”苏纭收了巾帕,小小卖了个关子。
温郁澈轻笑,眉眼温软了几分,“待局势平息后,允你就是了。”
“嗯,现在只期望这场动荡能尽快平息。”苏纭收了巾帕,站在他身侧轻声道。
然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场动乱足足动荡了近半年,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自从半年前三皇女逼宫失败,被女帝斩于剑下后,君后也自刎于殿前,命不久矣的女帝便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温郁澈。
这可是邶亓千年来未有的,皇子继位成了男帝,可谓稀奇至极,自然引得百姓们议论不止。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令人怒从中来的事——那就是林家卖国。
身为武将世家的林家,竟然贪墨多年的军饷、更是与西苑暗通曲款,险些导致邶亓国破。
这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的,宫变之后没几日,镇国大将军苏纭便奉储君指令,带领查封林家及其党羽。
有作奸犯科、通敌卖国者,一律同林府一起公之罪行,满门抄斩;若犯错但未叛国者,则剥去官职或连降三级不等,皆是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之后女帝葬礼一切从简,避免了铺张浪费,也减轻了战后百姓们的赋税压力。
此举赢得了一片叫好,也在邶亓境内掀起了一股勤俭节约之风,算是无意间为温郁澈搏了个好名声。
女帝下葬后,举国哀悼,大皇子守孝半年。
在这段时间里,以丞相和镇国大将军为首的大臣肃清贪污腐败、无为之官,空出了大量官职。
储君殿下亲自拟旨准许寒门学子参与考学、甚至入朝为官,掀起了一片考学热潮,也让他在民间广具盛名。
抵制的浪潮也渐渐在一番番利民的功绩下归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