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湘这次可算是悲悲伤伤地来,欢欢喜喜地走了。只留下霍予兮一人在风中感叹:“还将旧人意,怜取眼前人。”
感叹着便进了垂花门,看着早已准备好的绣花屏风,旁边的钿筐里也多了许多丝线。霍予兮暗自想着该绣些什么,一旁的采苓斟了些茶水放在一旁问道:“小姐,为何要绣屏风呢?又费时间又费精力的,绣个寻常的物件不行么?”
霍予兮摇了摇头道:“若是寻常的荷包,衣物就彰显不出诚意了。过几个月太后的生辰就到了,现在绣还来的急。”
采苓缕着团在一起的丝线道:“小姐这样也太辛苦了些,平日还去宫里请安,提心吊胆的。”
“每天绣一些也不算辛苦,况且太后也不曾为难于我。倒是有几个公主说话有些不中听,下次躲着些便好。”
其实算起来自己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皇后娘娘除了日常请安也不曾见过太多。剩下的几个娘娘也算客气,可能是太后的缘故,有些嫔妃倒是还热情。
霍予兮觉得绣线的颜色自己并不是很满意,决定去看看是否有合自己心意的,便起身准备出门。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街道两旁酒肆林立,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还有买卖玉器,图画,彩绸……彩楼欢门,灯烛照影。数百名花枝招展身材婀娜的艺妓在门前招揽,里面的人畅饮流连,纵情享乐。还有仙桥下的仕女夜游画舫,时不时传来琴音袅袅,恍如置身仙境。
行至一处争吵之声此起彼伏,一众人驻足观看,霍予兮闻言凑了上去。只听见一男子叫嚷着道:“这小娘子来这做什么啊,是不是想进去,来,哥哥带你进去。”
女子连忙道:“你这下三滥赶紧把手拿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男子言语甚是粗鄙嘲笑道:“呦呵,还挺有脾气,不想进去一直在这晃悠什么?正好哥哥给你行个便利,不用谢我。”
霍予兮皱了皱眉头,听完那女子的话连忙挤进人群里,看见瞿灵在门口被人拉扯,连忙上前对着那人就是一脚怒道:“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敢强抢民女,要脸不要?”
瞿灵正心急如焚,听到霍予兮的声音连忙喜上眉梢道:“霍姐姐你怎么来了。”
霍予兮连忙问道:“瞿妹妹,你怎么在这?我方才听见有吵闹之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瞿灵犹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霍予兮的手臂,摇了摇头急声道:“我没事。”
一旁的男子见又有人过来,还踹了自己一脚,顿时心中大怒。连忙起身想要看清是何人如此胆大。放起身抬眼去看,只见眼前这人娉婷身姿,容貌甚是灵秀动人,连忙换了脸色笑道:“呦,今儿小爷运气可真好,又碰见一个。姑娘刚才这一脚不打不相识,不如小爷陪你进去喝几杯如何?”
霍予兮冷笑一声道:“就怕你有命进去没命出去,趁我心情好,最好给我滚远点。不然一会惊动了官府,这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可就落实了。上次容复当街调戏,我就送他进了牢,赏了他五十板子。怎么,你也要尝尝么?”
男子一听,听到了容复这两个字。顿时也心里打鼓,不知道她说的是否是事实,但是又觉得她此时这般言辞凿凿,又有些信了。便转换了神色,紧张道:“算你走运。”说完,连着旁边的人也都跟着他出了人群。看热闹的人没得看,也都散了。
霍予兮这才迎上瞿灵的目光关切地问道:“瞿妹妹,你在这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瞿灵也没见过这阵仗,便着急地咽了咽口水道:“霍姐姐,你能不能将我哥哥带出了,他进了这里就没再出来。我又不好进去,就一直在这等着了。”
霍予兮神情一变,眉峰微蹙道:“瞿公子何时进去的?”
瞿灵看了看里面,低声道:“今日我听闻下人说午时就来了,我爹不在府里,我便偷偷出来寻我哥哥。只是我哥哥一直没出来,我又担心他,便差人进去找。后来找到我哥哥,我哥哥说他不回去,我又不敢告诉我爹。我怕我爹知道了,哥哥就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不管怎么样,总要知道哥哥怎么样才是。本来还见了哥哥一次,后来下人再进去,哥哥说什么就不再见了。霍姐姐,你说我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霍予兮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连忙安慰道:“若是瞿公子一直没出来,应该就是还在里面。你先回去,这种烟花场所你终究是不方便进去。这样我进去替你看看,将瞿公子带回去。这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去,若是你爹问起来,你就说他去找我哥哥了。”
瞿灵听完,有些犹豫道:“可是霍姐姐,你也不方便,你不要进去了。”
霍予兮嘴角微微一提,徐徐道:“我没事,这种场所还难不倒我。我身上有些功夫,没人能近我身。”
瞿灵神色忧愁,看了看里面,抬眼关切地望着霍予兮道:“那霍姐姐你小心些,我……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