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看她垂首立在面前,想起她曾经那绣帕和长明灯不禁心中暗自神伤。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紧张地问道:“你当真对我没有情谊?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
胤承现在宁愿她说对自己没有情谊,也比心中有喜欢的人强。至少前面他还有信心有机会,若是后者……胤承不敢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在她面前失了分寸。
霍予兮不能说前者,也不会想前者如何,深深觉得身份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不可抗拒的因素实在太多,就算他能做到,皇上太后也是万万不允许的,她只当他说过的话是过眼云烟,一触即忘。
霍予兮思索良久,对着胤承冷声道:“不错,我是有喜欢的人。她懂我念我,就算身边的人不在了,她也会在我心里,任何时候都不曾变过。以后也不会娶妻纳妾,不会让我伤心流泪。我说东她不向西,这样的人我会一直放在心里。殿下身份贵重,能做得到么?”
胤承徒然手中紧了紧,虽然是怕但还是来了,听她这么说心中酸涩苦楚涌上心头,胸中如同千斤重的城墙压的他胸中滞闷,强自抑制心中的怒气与不甘,淡然道:“来日方长不管何时,我这颗心都不会变。夜深了,你早日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身影消失在院墙中。霍予兮犹如吃了黄莲一般难以言喻,心中的苦闷顿时弥漫开来,眼眶温热鼻腔酸涩喃喃道:“对不住了,是我配不起你。”
随即蹲坐在案几边,眼中的泪水汩汩流下来,脸颊上的温热流至嘴角边,喉头酸涩哽咽:“你若不是殿下,今夜我也不至于如此。”
采苓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霍予兮的身后,看着她双手环膝满眼泪痕道:“小姐这又是何必呢,奴婢看得出来二殿下是一片真心,小姐也是喜欢殿下的不是么?何必折麽自己呢?”
霍予兮叹了口气,低声道:“若是现在让他放弃还来的急,若是以后不知有多大的麻烦。早日说清楚也好,他值得更好的。任谁做他的妻子都会敬他爱他,那时候他妻妾成群,儿女承欢的时候,他会高兴的。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他大好年华,娶了我他怕是后院不宁了。”
采苓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知道她应是难过极了,便拍着她的背道:“小姐总为他想,不为自己想想么?或许殿下说的是实话呢,他若只倾心小姐一人呢?”
霍予兮摇了摇头道:“或许他现在说的是真心的,但是你能保证以后吗?他这个身份哪个女人不愿意,只要他愿意怕是要排着队了。人家或许还有些不足,他没有,他是个极好的人,我只是自己没信心罢了。怨不得他,只怪我自己。”
采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忙这扶起她道:“小姐今日喝了不少酒,还是早日歇息吧。这件事小姐就不要多想了,所谓日久见人心,小姐且等等看。”随即进了垂花门。
霍予兮躺在床上眼前不断浮现他的身影,他的一句句话都深深地印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霍予兮辗转难眠,不知是对自己的恼怒还是对现实的无奈,重重的砸在床梁处。
床头摇摇晃晃,鲛绡纱被震的一晃一晃如同波鳞一般。霍予兮想到那日顾婉茹的话不禁沉思起来,那玉佩想来是不寻常的物件,既然他送给她,想必还是有些情谊在里面的,或许以后她也会嫁给他,不论做正妃还是侧妃,待他都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