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仁竖起拇指,点了点头道:“厉害。”
霍予兮也不谦虚挑眉道:“谬赞谬赞。”
大家早就停下手中的话头,专心听着着二人的对话,感觉气氛着实诡异,有人心中在琢磨着太子妃未免嚣张了些,都知道这顾婉茹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但只有程玉清知道其中的原因,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霍予兮好似还想起了什么,便转身对顾婉茹道:“对了,上次你那玉佩我问殿下,殿下说已经不记得了,顾姑娘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了。只是奇怪,殿下送我的玉舞人面倒是不曾提点我穿什么不好看,许是因为人不同话也不同吧。”
胡婉茹陡然将眼睛瞪得老大,原本已经坐着的身子豁然起身,嘴里怒道:“你……”程玉清连忙拉着她,低声道:“坐下,你莫要置气,她不过是在故意气你罢了。”
霍予兮冷笑着白了她一眼,心想着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气,再招惹我保准没你好果子吃。
话刚说完,只见一袭绣着风池纹样的对襟宽袖袍,衣袍之中隐隐传来沉香的味道,步伐极为轻健,头上玉冠青乌簪,显然是刚下朝。眉眼间尽是轻风朗日,似天边一轮明月出尘。
霍予次抬眼看了看,这年纪应该就是那个不过而立之年已然是翰林院的佼佼者秦初实了。
听是此人环视了一周,便用如清泉之声道:“今日是各位公主和伴读第一次上秦某的课,秦某不才,略通些音律。日后各位的四书五经皆由我来教,望各位公主和伴读勤加练习,有任何不懂得地方皆可来问我。”
下面我来点名,大家彼此都认识一下,日后还要共同度过这半年的时间。
和仁靠到后面低声道:“原来他就是秦初实啊,真是一表人才,看着也不严肃,想来以后这日子好过一些了。”
霍予兮呢喃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看着没脾气,若是在他看中的方面惹得他不高兴,他比谁都脾气大。”
这话以说出口,霍予兮就想起了胤承那一日,想来是生的气太大了,好几天都没来找自己。
正想着,只听得秦初实叫道:“霍予兮。”
霍予兮猛然回身,站起身做了个揖道:“学生在。”
秦初实看了看,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听闻太子妃也来伴读,倒是让秦某有些好奇。”
霍予兮抬眸肃声道:“学生是陪公主伴读的,所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能有机会旁听夫子的课,自然是学生的幸运,便厚颜来学习了。”
秦初实眸中有些惊异,而后便温言道:“你既叫我一声夫子,自然我要把你当作学生,以后便和他人一样叫你名字。”
霍予兮垂手道:“夫子说的是,学生日后定当尽心学习,不辜负夫子教诲。”
霍予兮坐在桌案边,只觉得这人不攀慕权贵,人品倒是不错。
待点完名字,只听秦初实道:“今日我便来讲讲琴的基本指法,散、托、擘、抹、挑、勾、剔、打、摘……现在我已将这四种指法演示,各位可自行斟酌其中的要义,试着练习。”
霍予兮倒是无所谓,早就知道这些,但是不能让夫子看出自己懈怠,生怕夫子觉得自己懂了就不用心,故而硬着头皮多多少少地做了做样子。
秦初实看了看霍予兮的手腕和手指,又看了看周围,走到前面道:“下次再学琴的时候手上不要带任何饰物。”
周围一片低声讨论,谁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落下袖子企图掩盖着手腕。
齐安低声笑道:“还好嫂嫂昨日提醒我了。”
霍予兮低声道:“我也不过是多想了一下,谁知道这还猜中了。”
只见秦初实走到身边,看了看她道:“你学了多久的琴?”
霍予兮忙低首道:“学生自五岁开始学琴,现如今大快十年有余。”
秦初实道:“那你应该弹的不差,可有试着自己谱过曲?”
霍予兮点了点头肃声道:“学生不才,也谱过一些曲子。曾也试着改过《胡笳十八拍》《广陵散》《平沙落雁》《兰陵曲》,只不过琴学生并不常弹,怕是不能弹出其神韵,恐辱没了它的名。”
秦初实看了看她的琴道:“这琴可是偃文大师所作的绿绮琴?”
霍予兮道:“夫子说的不错,正是偃文大师之遗作。”
秦初实沉默片刻道:“能否弹奏一曲《广陵散》?”
霍予兮只觉得这人难不成是个琴痴?还是想考验自己的琴技,又觉得自己的技术可能入不了夫子的眼,为难道:“学生才疏学浅,还望夫子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