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位老妇人,半老徐娘一般,正在安抚受伤的孩子。拿着伤药给他敷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让你习武!你偏偏不听!现在吃苦头了吧!你要是听我的话,现在弃武从文还来得及!我可以劝外子从今以后不再传授你武功!你看这主意怎么样?如果你同意了就点点头,或者说句话!”显得极其温柔和风韵!
【万出焽】听到这里,马上止住了哭声,一边抽噎,一边辩解:“伯母!你说的根本不算!这绝对不成啊!我不学武功怎么能行?伯伯们说,一天不挨揍,就浑身难受!小的时候不好好练武,长大了必定受人欺负!武功这玩意是铁定了要学的!大伯说了,不但要学扎实,而且还要学好!等我武艺变得高强了,我还要找名师教我更加高深的武功呢!”
老妇人整理着花枝招展的衣衫,想道:这孩子虽然学得慢,但是骨子里有股子倔脾气!还真不赖嘞!话语之中,似乎还嫌他现在的师傅教得不行!他自己也不怎么行!不过,看起来他还是有些长进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老灰】和【老随】教两个孩子时都留了一手防身!想到这里,就逗了他一下,笑容满面地说:“有武功不见得可以欺负人,没有武功也不见得受人欺负!”
说着,将手中的药瓶随手掷在地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小白瓶竟然钻到土里不见了!这屋里的地面可是十分坚硬的,夯实得很!平时,抡起锄头都撅不出来个坑!怎么她就能轻轻松松地办到?这当然要归功于她手上的功夫!功夫这玩意儿最讲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万出焽】早就听说伯母身怀一门特殊的绝技,似乎叫做什么:“掷物遁”的武功,真是蝎子巴巴独一份!此刻,见她凭空显露了一手,顿时惊掉了下巴,一面擦着泪水,一面说道:“伯母真厉害!这功夫谁教的?可高名了!我想学!”!
老妇人挤了挤春波无限的媚眼,抬头望向屋顶架设的一根栋梁,上面描绘着一条年代已久的彩绘的盘龙!这屋子翻新了好几遍了,屋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更新迭代了好几遍了,就这根房梁没有动过!上面现在虫蠹得千疮百孔早辨不清轮廓了,更褪了几层色彩,只剩下一鳞半爪的,徒增伤感!她望了片刻,怕小孩子家看出端倪,转而把头又含蓄地低下,哼着腔调,声音极低地说:“我师傅的大名可不是你能知晓的!他老人家说了,我一辈子不得吐露自己的师承!否则必遭灭门之祸!”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万出焸】听的!
【万出焸】不屑一顾地说:“不说就不说嘛!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向来这样!”
娘俩的话说到这里僵住,就此打住!
屋外的【老灰】此时是一位穿着农夫服饰的老者打扮,他“吧嗒”着旱烟,说:“万儿!还是你技不如人!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眼看棍子闷过来了,打不过,还躲不过吗?腿在你身上长着,只要想跑,就能跑得掉!我看还是你不想跑,你想挨打!是自找的!快出来吧!大家伙不会笑话你的!我让你弟弟主动给你赔礼认错!怪我教徒无方总成了吧?!你躲在屋里算什么本事?玩捉迷藏吗?只要一辈子不出来,人家一辈子都不会进屋找你的!学武功哪有不受伤的?这点苦就受不了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我教你一招,肯定把他打趴下!”
被喊作万儿的小孩正是【万出焸】,他听到这里,破涕为笑:“你说的可是真的?说好了!马上教我!不准抵赖!”迅速拜别伯母,冲出屋子,来到老者的身旁,偎依在他怀中,拉着他的衣襟望眼欲穿、不依不饶地说:“大伯,你要教我!教我最绝的!把他打得爹娘瞧嚎!行不?”
老者又抽了几口烟,吐了几个浓烈的带着火线的烟圈,屯了半杆烟丝,把烟杆找了个袋子装好!放入怀中!推开孩子,说道:“中!你且站在一旁,仔细观看!”
“是!”【万出焸】整理情绪,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认真看着!
【老随】大步流星上前,将地上的棍子捡起来,捋掉上面的尘土,拿在手中,说:“瞧我的吧!”说着,将内力聚集到丹田,接着灌输到胳膊,又由胳膊传输到手腕,再通过手掌灌注到棍子上!只见一个极小的淡蓝色光点顺着这条线路传递到木棍上,这根木棍早已在手中暴跳如雷,几乎拿捏不住!一时间耀眼生辉,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一把神器!棍身变成宁钢铸造的,约有鸭卵粗细!棍子两头也变得金光闪闪,就像模子里浇筑出来的:“蛇莓祈雨棍”一样,按动绷簧,可长可短!他当众使出了连环的招式!真是掷地有声!棍子在他手中顿时变了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会儿“蟒蛇吐信”,一会儿“怪蟒翻身”,呼呼生风!带动气流,将院中阴暗角落里的一棵黑槐树上的叶子全部吸引了下来!
这就是:幼时演斗引窥伺,教主驾前受欺凌!无奈服软遣强手,山村数次动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