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心里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夏大柱。
他老实懦弱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却接二连三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
一群人来来回回倒了好几趟车,终于到了家。
夏大柱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他从夏建国手中接过田春燕的骨灰盒,叹了一句:“你看看你,折腾吧,折腾得自己的命都没了。如今还是得回到咱们这小地方。”
夏桂兰带着哭腔喊了声爸。
夏大柱抹了抹眼,对夏建国几人说:“别哭了,这是她自己求来的结果,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葬礼并没有大办,只招呼了些近亲过来。
田春燕真正的死因并没有告诉外人,只说是被歹徒误伤。
来吊唁的人听说后都唏嘘不已。
葬礼结束后,夏橙等人都没走。
孩子是来之前就送到了许家去了。
她看着苍老了不少的夏大柱,有些心酸:“爸,等过了年,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京市吧,也有个照应。”
夏大柱倒是似乎没那么伤心了,他摇摇头:“算了,那边我住不惯,还是呆在家里舒服。”
夏建国也开口:“可如今就你一个人……”
夏大柱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儿子:“难道以前不是我一个人吗?你妈走没走,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两样。说句老实话,这几年,我已经被她伤得太多了。不过是刚开始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缓不过来,如今,心里倒没什么难过了,最多的反而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她走了, 以后也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给我们添负担了。挺好的。她在的时候,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这两年,我一个人也都习惯了。”
这话其实说得心酸。
夏建国心里也不好受。
一屋子人都沉默下来。
夏大柱突然说:“对了,兴言要结婚了,就腊月十五的日子。你们到时候也去一下吧。”
众人都一怔。
夏桂兰嘟囔道:“我还以为他打算一直等三姐,不打算结婚呢。原来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啊。”
夏大柱瞪她:“说什么话呢!人家也快三十了,再不结婚怎么办!还有,你这不是诋毁你三姐的名声吗?”
夏桂兰不吭声了。
夏桂枝问:“哪家的姑娘?也挺突然的。”
“好像是外地的。你们王婶子因为这事儿,不满得很。可是兴言一直不结婚,她也不敢打破,怕过了这个店兴言更不愿意结了。”
夏桂枝倒对这女孩有些同情了:“人家大老远嫁过来,还不满意?咱们家姑娘谁会愿意嫁那么远去?我看她是好好的不知道珍惜。”
夏大柱又不吭声了。
许圆圆和夏桂兰倒是来了兴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夏橙对这些事儿没兴趣,对她来说,王兴言不过是没有缘份的那一个罢了。
如今结了婚,倒是好事。她能剩下的也就只有祝福了。
夏橙打算在夏家住个两三天,等王兴言结婚的时候再过来。
结果,第二天,人还没起呢,就听到屋外吵吵嚷嚷的。
她拍了拍睡得不安稳的甜甜,起床穿衣出去了。
夏家的房子没有再修,家里屋子其实是不够用的,以前都是夏橙和夏桂枝一起睡。如今她也和夏桂枝母女一起睡。
一到院子,看到的就是夏桂枝堵在门前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