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丈夫的绝望，张蓉芳眼角流下泪水，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文柱看得心疼，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你就别说话了，保持体力，医生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你放心，就算把所有积蓄搭进去，我也要救你。”

张蓉芳听见这话，泪水又是一阵汹涌。

她知道，自己这是快死了。

丈夫这是在安慰她，让她走得安心。

叶蓁蓁站在床尾，心情非常复杂，心底那抹难过，应该是原主残留的灵魂在作祟吧。

为了一个肾脏，竟牺牲了一个亲人，究竟值不值得？

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当事人死了，家属也可以做主把器官捐献给需要的人。

相较叶文柱的悲伤，叶成功的难过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在旁边焦急地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将叶文柱推开。

“爸，你先让让，我有话跟妈说。”

叶成功趴在床边，正视张蓉芳迷蒙的泪眼，“妈，你有没有跟医生说，把你的肾给我？”

“……”张蓉芳用力眨了下眼，她还真忘了。

“爸，妈肯定忘了，您快去跟医生说，把妈的肾还给我，不然等她……就来不及了。”

“啪！”叶成功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叶文柱扇了一巴掌。

“你胡说什么，你妈还没断气呢，你就惦记上了，我怎么有你这个不孝儿子！”

余光瞥见床尾的叶蓁蓁，叶成功想知道一件事。

“说吧，昨晚拉着你妈绑架叶蓁蓁，是不是你的主意！”

叶成功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叶文柱见状，立马哭出了声。

“你把你妈害死了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逆子，为了自己的命，却要你妈来换，你真是好样的！”

“我现在就出去告诉警察真相，让你在牢里好好反思清楚，这件事做得值不值！”

“值！”叶成功站起来哈哈哈大笑，“就是我出的主意绑架她的，你们一个个都说疼爱我，却没有一个人想救我，你们这是爱吗？你们是自私！”

“妈明明可以捐一个肾给我，却找各种理由推脱，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不过想活下去而已，我有错吗？”

“妈受伤是个意外，我也不想让她死，但事情已经发生，你们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死活。”

“爸，难道你想一次性送走两个人？”

叶成功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却露出扭曲的笑容，好像被黑暗侵蚀，彻底变了个人。

叶文柱被儿子恐怖的表情惊到，久久不能回神。

刚才那番话，已经被进来的刘警官和慕和暄听了个清楚。

叶成功这次逃脱不了罪名了。

看着警察走进来，叶成功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是死死看着床上的张蓉芳，她一时没有开口，叶成功脸上的阴郁就浓烈了一分。

张蓉芳弥留之际，想到自己受伤时，儿子当时的窃喜，立刻明白了她的死就是儿子造成的。

她本就想演演戏，把自己摘除干净，没想到弄巧成拙，更没想到儿子为了自己，连亲妈都杀。

心中积怨，即使她能说话，也不会说一个字，更想想给他一个教训。

张蓉芳动了动嘴角，朝叶成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叶成功看出了笑容里的挑衅，终于崩溃，猛的跳上床掐住张蓉芳的脖子。

“你快说啊，你倒是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