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孤零零的一排人进入大炮的射程之后,城上的孙云鹤想下令开炮,炮队的队正却犯了难。
“孙公公,这样没法打啊,就这一排人,弹丸十有八九是要落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
“难道就任他们这样走过来吗?”
孙云鹤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炮队队长,居然敢拒绝自己的命令,脸上很是不好看。
旁边的河南卫的都指挥佥事杨成林拉了拉队正的袖子,阻止他再说话,以免惹恼了这个孙云鹤。
孙云鹤自打来到河南,就凌驾在河南省所有官吏头上,干什么都是说一不二,但凡有一点反对,抓捕入狱,灭门拆家那都是常有的事。
别说一个不入流的队正,就是那正三品的布政使,不也是说抓就抓了吗?
现在整个河南官场哪个不怕他孙阎王?队正也就是没接触过孙云鹤,还敢对他的命令提意见。
杨成林知道炮队队长的才能,不忍心他遭了孙云鹤的毒手,才暗中提醒他。
没想到这队正还十分的头铁,他愤然甩开杨成林的拉扯。
“他们走过来又如何?前面有护城河,我们还有弓箭兵。难道就非得开这一炮吗?公公知道开完这一炮,到下一炮,又得多久吗?敌人分明是要引诱我们开炮的,我们为什么还要上当?”
队正的大声质问,让孙云鹤完全下不来台,脸色变得阴冷,他转头看着队正。
“这么向着江宁他们说话,你怕不是被他们提前收买了吧?”
孙云鹤一张口就给队长扣上了一顶大帽子,这个他最是擅长。
“我没有,我只是在实话实说。”队长也有点慌了,上来就被扣了个变节的帽子,在战场上谁不害怕。
孙云鹤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挥了挥手,就有穷凶极恶的东厂番子扭住队正,捂住他的嘴巴,强行把他带离了城头。
“孙公公,息怒,他就是莽撞,并不是故意顶撞公公的。他是个开炮的好手,一会开炮还用的上他。”
杨成林硬着头皮为队正求情,被孙云鹤斜瞥了一眼,都觉得头皮发炸。
“怎么?没了张屠户还得吃带毛的猪不成?偌大的一个河南,还找不到几个会开炮的了?”
孙云鹤的话,让杨成林哪里还敢再出声。
“轰隆隆”的大炮声,咆哮着,地动山摇。炮弹全都砸在了那排士兵的身后。
实心的弹丸在地上翻滚了很远,没伤到一个人。
红旗前指,投弹兵扛着数百架发射架、炸弹箱立刻快速跑了上去。
在进入射程之内,固定,上弦,装弹,点火,发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圆滚滚的炸弹带着“呲呲”冒火的引信飞上了城墙,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比刚才大炮声还要响,震动还要猛烈,一声接着一声,吓得孙云鹤都趴在城头,不敢起身。
有的炸弹落在城头上,炸的官军人仰马翻,
有的炸弹则恰好落在了大炮的阵地上,爆炸引燃了火药,又引发了更剧烈的爆炸。
巨大的青铜炮身都给炸飞了出去,所在的那一段城墙都被炸塌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