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过去磕个头。”

鹿国华带着余锦晨过来的时候，余琰已经摔完盆了。

鹿嘉婳回头一看，拉着大儿子的手，“来，给奶奶跪下磕三个头。”

余锦晨什么也不懂，就觉得气氛很压抑，他听着妈妈的话跪在一个大白布前，脑袋碰在地上，清脆的嗑了三下。

“妈妈，奶奶在这里吗？”余锦晨小声问着，“为什么看不到奶奶？”

鹿嘉婳摸着儿子的头发，“奶奶，去了天上，我们以后就见不到奶奶了。”

“节哀，余兄。”鹿国华抬起手按在余向东的肩膀上，“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余向东木然点点头，“谢谢。”

一行人去往火葬场，一步一步最后送走方春英。

余向东抱着骨灰罐，靠在座椅上，“余琰，我得带你妈回去，我们的根在那里呢。”

“嗯，我去部队请假，我和你一起回去，再送妈一程。”余琰嗓子哑的不行，“是我不好，我今天要是不跟妈吵就好了，都是我，是我的错。”

“和你没关系，余琰。”余向东摇摇头，“你别自责，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爸，余琰，吃口饭吧。”鹿嘉婳在厨房扒拉两个菜出来，“你们不能再倒下了，要不然谁送妈回家啊？”

“嗯。”余琰点点头，把余向东怀里的骨灰罐小心放到桌子上，“爸，吃一口，明天我就去单位请假，咱们回去一趟。”

“嗯。”余向东闷声应道。

余琰看着桌子上的几个菜一怔，拿起筷子大口扒拉着。

这是方春英给他们最后一次做的菜，他以后再也吃不上了！

余向东也认出来了，低头大口吃着。

鹿嘉婳本来没想把这些菜回锅的，可是这俩人明天要回老家以后，这菜他们也就真的吃不到了。

看着他们吃这菜，她也不好受。

“我洗，你上楼休息吧。”余琰收拾着碗筷，“你都累一天了，先上去，要是不习惯，我一会送你回去，”

“没事，我在这陪你。”鹿嘉婳摇摇头，从后面抱住余琰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余琰，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余琰刷着碗，“在医院都哭过了，有什么可哭的？”

“可是难过的情绪要发泄出来才可以，不能憋着。”鹿嘉婳淡淡说着，“我是你的妻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余琰，你不是一个人。”

余琰吸了一下鼻子，“嗯。”

“嘉婳，我没有妈了。”余琰低声说道，“嘉婳，你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一样，我就没见到我亲生的妈妈，她是生我时难产去世的，打我有记忆起，我的世界中只有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