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张是因为老张好听，江哥也是江哥叫起来好听，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周昀解释道。

“那这么说真的江哥最大了？”王铭问道。

“江哥二十五。”宋易答道。

江临也在一边嗯了一下，“你们说着说着怎么还扯上年龄了。”

“要尊老爱幼。”张延脱口道。

陈屿低声笑了笑，“谁最小啊，你别说是你。”

“我就和周昀一样大，宋易还在上大学呢肯定是他最小。”张延嘀咕道。

“也不是非得弄清楚谁年龄大谁年龄小，啰啰嗦嗦的，过来打牌，老张！”周昀拿着一副牌招呼着，笑嘻嘻的说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昏暗无边的天空终于有了一丝曙光，一丝炙热而又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渺小却又足以笼罩着世界万物，外面都有了几分喧嚣，像是为了新的一天做好准备。

江临往窗外看去，只不过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早晨的雾气弥漫着，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得到外面的冷意。

江临站了起来，走去另外一边把窗帘拉开了，霎时间屋内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他拉着陈屿的手走去了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寒冷的风和扑面而来的潮意。

“太阳要出来了，陈屿。”江临侧着头笑道，黑色深邃的眼眸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陈屿眯了眯眼睛，眼角下的泪痣随着摆头而在阳光下忽而闪烁，他把手放在江临的头顶，弯下腰来低声说道：“虽然在这里看日出很不明显，但新年的第一天有哥哥在就好了，以后我们去海边看日出。”

江临仰着头轻轻的笑了笑，“目标又多了一个。”

“和你就不嫌多。”陈屿低声回道。

其他几个人也走了出来，王铭伸了个懒腰，一脸困意的揉了揉眼睛，“我还是第一次等日出。”

“我也是，之前太阳不起我不睡，现在太阳起了我不醒。”张延附和道。

几个人在门外站了一会，顶着带有一丝暖意的晨阳和尽情呼啸的寒风，看着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属于冬天的味道被唤醒，虽然寒冷，却很温暖。

几个人打了几声招呼之后就各自回家了，陈屿和江临打了个车回去，看着窗外飞速离去的景色，江临靠在陈屿身上，手被他拽紧，慢慢的他感到了一丝困意。

就在江临快睡着的时候，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家门口，他揉了下眼睛跟着陈屿下车，迷迷糊糊的跟着陈屿走。

陈屿怕他摔了，只好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开了门之后把人带了进去。

“乖乖，要不要先洗个澡。”陈屿低声问道。

“困。”江临闷声道。

陈屿从衣柜里拿出来衣服，“那我帮你洗？”

江临一激灵就清醒了，想起来上次在浴室不知道待了多久……记忆被唤醒，他缓缓摇了摇头，“陪我睡觉。”

陈屿无奈的笑了笑，“睡醒了再洗，臭我也陪你臭。”

江临低头闻了一下陈屿的衣服，认真的说道：“不臭。”

闻言，陈屿揉了一下他的头，“那就睡觉。”

……

江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也说不上来很奇怪。

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他努力的回想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却又感觉有无数个碎片在他脑海里回荡，就是拼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场景。

这种感觉让他很慌。

想多了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个尖尖的钉子扎着某一个地方，他想拔掉却又不知道从哪下手，江临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头，看着面前的重影汇聚成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他就这么看着陈屿，等晕眩之意过后他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无数个场面从自己脑海中掠过，有他害怕的枪声，也有他讨厌的下雨天，也有冰冷刺骨的机械音。

江临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跑着，但是脸上不是开心快乐的笑容，而是直达内心的恐惧。

他慢慢的伸出手，却摸不到任何东西，他像是被抽空的身躯，只剩一个脆弱易碎的躯壳，轻轻一碰就会碎成一地。

哪会不害怕呢。

那几年他一直都很害怕，所以他内心孤僻，林空不在的时候他就独行其道，感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承载着学习上以及自身给予的压力，他撑不下去了。

他唯一的寄托是他的父母，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记忆里的和蔼可亲的面容也像一盘散沙，随着岁月的沉淀而渐渐流逝。

他害怕很多东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他庆幸自己遇到了很多很多人能让他感受得到这个世界上除了黑暗之外的光明。

同样，也有陈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