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淳摸着下巴思索数秒，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妮娅，笑问道：“你听说过萨尔茨堡的树枝吗？”

妮娅撕开糖衣，摇了摇头。

“在萨尔茨堡临近的哈莱因盐矿，由于矿中积水处含有盐的成分，冬天掉了叶子的树枝如果掉进矿里，经过数月浸润，拿出来时就会密密地蒙上一层闪闪发光的盐结晶。”谢淳柔声介绍道：

“这就跟恋爱一样，幻想中的人蒙上了一层迷人的微光，会不自觉给对方原本的样子上添加许多主观的美好的幻觉，就像盐在枯树枝上的结晶一样，让人看不清树枝原本的样貌。”

谢淳顿了顿，像是审判一般的说道：“但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一截光秃秃的普通树枝。”

妮娅认真的听取了他的话，理解过后，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的所有想法都是基于我主观的滤镜？”

“也不能说所有，毕竟我这个人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但毫无疑问，你对我的滤镜是远超常人的。”谢淳解释道：

“你对于外界事物的认知过少，其中一大部分美好的记忆中都有我的身影，所以对我的好感度偏高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他总结道：“想要认清你自己的内心，等你对于外面的世界形成足够的认知后，再反过来重新审视和我的关系，就没问题了。”

虽说这时候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能收获议会圣女一只，但谢淳还是有底线的，只不过底线不高就是了。

所以他更倾向于和对方讲清楚利害关系，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后续都不会有过多的麻烦。

妮娅听着他的发言，认真的思索了许久，点头道：“我明白了。”

她坐到床边，轻轻张开天使羽翼，谢淳熟练的拿出木梳帮她梳理羽毛，点头道：

“明白就好。”

妮娅望着羽翼出神，反问道：“这重要吗？”

“什么重要吗？”谢淳一时没反应过来。

妮娅认真说道：“在我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只要和你在一起，是开心的就足够了，至于是不是主观上带了滤镜，真的重要吗？”

“好像也是。”谢淳手头的动作停下，忽然笑了下：

“不过我的状态比你也没好到哪去，和我一块玩的话说不定心境会动摇。”

他现在完全可以自称小号的精神污染源。

妮娅嫣然一笑：“那是开心的动摇，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