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父的面色又冷上了几分,“他叫你去做他的细作?很好,他上钩了。饵放出去了,鱼儿开始咬钩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鱼钓上来了。”
我默不作声,只是低头,这话可不好接,还不如不接。
“他还说什么了?”
“国主说,明日会到国师府加封师父为国师,”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还说,明日会传命于师父,剖山铸剑,得到那把连通鬼神的圣剑,成为真正的神。”
师父先是冷冷地嗤笑一声,随后和高将军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四道炽热的目光同时射向我,就好像雪原上的饿狼,看向落单的羔羊。
“你就好好地做你的双面细作吧。”
我本以为这个局里,只有双方博弈,外加一个我冷眼旁观。可现在却发现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高将军在左右摇摆。
我实在是不明白高将军做这个双面细作,为的是什么。他不管到底跟哪方合作都有不少好处可以捞,难道他的野心巨大,是想把这两方都除掉,最后自己一家独大?
可我也不打算拆穿他,我想要效仿他,也好好地做一个双面细作,救下小红和小俊,重获我的自由。
我还要置身事外,仔细地看看他们几个究竟是要怎样地对峙,要斗出一个怎样的结局出来。
这一天着实是漫长,先是从莫是城赶到王都,然后是将军府,然后是王宫,然后又是将军府的来回折腾,躺在床榻上时,我只觉头脑昏沉且格外困倦。
我做了一晚光怪陆离且回忆不起的梦,只记得梦里是古怪至极的五彩斑斓和七色霞光。清晨醒来,我恍然觉得似乎也没睡多久,便又要迎接这漫长的第二日。
第二日,行程安排先是移驾国师府,随后是王宫,随后是踏遍王都内外城。
师父好大的面子,国主的加封仪式不是在王宫内的大殿上诵读诏令,而是在国师府举办一切仪式。而这仪式,又是远在师父和我未曾进王都前,就已经排练数次的了。
加封国师的这日,王都内细雨绵绵,阴云密布,虽无惊雷,却似天公不喜,随时要降下瓢泼大雨。
是以,我突然就忆起了国主所言的“王都要变天了,要记得时时多加衣”,不但多穿了件外衫,还带了把油纸伞。
虽说我可以称得上是天生神力的武学奇才了,可我毕竟不比师父那般术法高强,淋了雨,还是会着凉的。
师父临出门前,瞟到我手中拎着的油纸伞,冷哼一声,“哼,真是不成器的乡野丫头,落了雨,自有为师为你挡风遮雨,何苦还带把油纸伞!”
我心中颇有些感怀师父今天为何突然转性,说出这样为我着想的话,同时惊异地看着身边的秃头高将军,除他之外,空空荡荡再无旁人。
既没有外人,师父又何苦如此惺惺作态,莫非是觉得反正我也是不久将绝于人世,所以便要在下手除掉我之前再给我说几句好话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