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之后,我这傻弟弟哟,就天天和意玄上神吵来吵去,争论到底什么时候解你禁制。意玄上神的意思是徐徐图之,急不得,扶郁的意思呢,又是见不得你吃苦,越早越好。你若想脱困,还得亲手斩杀了那个华胥枝,了断这前尘,方能圆满。
“意玄上神的意思是等到华胥枝拿你祭山那日,再给你解禁,反正我们都在旁边,量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那时给你解禁,你心中恨意最浓,定能一招劈了那厮。可扶郁呢却说,等到那时,你的意志怕是都要消磨殆尽了,怕不是要一心求死,等到时候出去了,还怎么和苍梧交代。”
屠缪歇了口气,继续不停歇地说着:
“不过这贺兰山出来的几个人到底还是出了变数,我们之前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还有观山石,可以依照星辰变化,以定圣山。再加上扶郁心急,见你一次后又确认了一次我们是否找对了人,那个华胥枝的疑心便消不去了,打算当晚就灭了你的神识,只留一个空架子,方便他日后祭山。
“扶郁这才是真坐不住了。意玄上神怕出事,特登去了乾元山的金光洞,求了太乙真人的莲藕,又去了西天梵境求了清净瓶,这才把你给换了出来。太乙真人那莲藕上的障眼法尚能支撑,你大可放心吧。”
其实我还是云里雾里的,听不太明白,可我瞧屠缪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叫旁人插嘴的意思,便由着他说,我听。
屠缪忽的又朝我神秘地一笑,问道:“凰冉帝姬,今年多大了?”
我有些愕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正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涂山镜倒是替我回答了,“一万五千岁吧。”
说罢,他从扶郁手中取过那碗黑漆漆的药,殷勤地往我手里塞。
“你喝吧,你喝吧,喝完了我给你吃糖。殿下,我可是真知错了,从今天开始,我好好服侍您老人家,您指哪打哪,您说往西我绝不往东。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烧,我坚决将功补过,但求你能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
我接过了那碗苦涩的药汤,正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紧皱眉头心里十分不爽的时候,听到涂山镜这样耍宝,不由也觉得好笑。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几时说过要怪你。”
“你是不知,外面现下真正是闹得沸反盈天了。你的大名传遍了大江南北,九天上下,就连罗浮山年纪最小的小童子都在争论到底是谁的错。以防风若柠为首的一派都觉得是我的错,以榣山太子长琴为首的一派都觉得是朱襄锦莳的错。
“先前朱襄明轩备好厚礼去了苍梧好几次了,不过你大哥凤启殿下闭门谢客,一概不见。现下朱襄明轩正守在轩辕丘后山等他妹妹出来呢,大殿下凤启也在,他慌得紧,大有要直接攻进无神之地的态度。”
我仰头将药一饮而尽,接过涂山镜递给我的一小块晶莹剔透的冰糖,看着涂山镜,正色对他说道:
“你把事情原委仔仔细细地讲与我听,不要这样没头没尾的,我大梦初醒,一句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