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涂山镜的肩膀。
“涂山公子,你放心,我日后都会记得你今日舍生忘死的行为的。咱们俩之间的事,一笔勾销,你且放宽心。”
涂山镜猛地打了个寒颤,嚷嚷着:“怎么就舍身忘死了?我虽然腿脚功夫差点,但还不至于一出手就死掉,再说了,意玄上神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去赴死吗?”
我一想到意玄说我瞎胡闹,不由得冷笑一声。
到时候涂山镜若是真暴露了,指不定是谁冲去救他呢。
保不齐又得是我,谁叫我的硬功夫确实是打遍此地无敌手呢。
“那种他们假扮左使和右使的面具呢?你给我找一个黑色的,以防万一。”
涂山镜一边给我找一边说:“我说凰冉,你要对上神有信心,上神都给你用了易容咒了,你还要这面具干什么?”
“清净瓶到底还是神通有限,更何况那个华胥枝,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玄虚。”
涂山镜听到我提华胥枝,更加忧心忡忡起来,将沉甸甸的黑色面具递给我,就愁眉不展地去找房间睡觉去了。
我将面具收好,心中同样地忐忑不安,也找了个留水宫的空房间,睡了三个时辰。
第二天晨光尚且未亮,我和涂山镜就已经分别各就各位了。
当细作可是不好当的,要彻底融入环境,要在旁人尚未发觉之时就已经和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我只得强忍着睡意,赶在贺兰家的小姐们起身之前,先溜进贺兰宫,然后飞身跃上贺兰宫的怪石之上。
这怪石是遍布整个宫殿内部的,绵延起伏,顺着爬就可以爬到顶端原本该立房梁的地方。
我四处看了又看,找了个颇为隐蔽的地方,就藏于山石之后,静待贺兰家的大小姐前来使用她的观山石。
那颗在半空中悬空静置的奇怪石头像是没有醒来,现在只是一颗通体蓝色的球形石头,半分端倪都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时间,又没有学会岳白司成那样能掐会算的好本领,只得百无聊赖地等待时间流逝。
一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睡着,一边又如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
没了灵力在身上,加之周遭又实在是过于静谧,我竟是忍不住滔天的睡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度醒转,是被殿中交谈的人声惊醒。
这宫殿过于空旷,又有许多怪石,竟可以将声音衬得都更响几分。
我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殿中究竟站着什么人,而是在我的旁边,那颗蓝色的怪石竟然圆睁着怪目盯着我瞧,滴溜溜地乱转。
我吓得一个激灵,一丝凉意噌地蹿上天灵盖,出了一身冷汗。
我强自镇定,偷偷探头向下望了一望,又是不由得倒吸了好一口冷气。
殿中站着的竟然是鬼鬼祟祟的华胥枝和高将军二人,鬼头鬼脑地正四处打量这贺兰宫到底奇在何处。
高将军没什么变化,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依旧光滑可鉴。而华胥枝头上的白发褪去了一半,现下是一半乌发一半银丝。
看来离我远一点,他的功力确实是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