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纸上唰唰几笔,飞快地写下了一个问题:“所以你要去争那神农储君之位?这样就可以免于联姻之苦?”
锦莳点了点头。
“正是。刚开始我想着只要我能赢过我大哥,当上了神农储君,就一定要在居烈司职,就不必上九重天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联姻之事了。可是后来我发现…”
锦莳的声音突然有些苦涩,“可是现在我算是知道了,神农的储君一直都是我大哥朱襄明轩的,也确实应该是他的。我不配和他抢,我心里的算计太多了,心思不纯,不配做那神农储君。我大哥他心怀天下,心里装的是南方天界全四海八荒,他是治世之明君。我不配和他争…”
听到她难过,我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拍了拍她的手。
她毫不客气地弹了我一个脑瓜崩,但一点力气都没使,一点也不疼。
“傻凰冉,我自然是明白事理的。我不难过,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现在是司音神君,日子也不难过,你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先为你自己发愁呢。”
我这才笑出了声,放下心来。
我又在纸上写了下一个问题:“你可是在太子长琴的治下司职?”
锦莳摇头,“不是,我们各管各的。我是在九重天司职,他是在榣山司职。互不干涉。”
她又神秘兮兮地一笑,“不过我听说呢,我那个小侄女赤水如阳,是想去太子长琴座下学琴艺的,这才上了九重天先锤炼一番琴艺。天下琴艺能和太子长琴比拼一下的,除了我,便也没有旁人了。”
“我这个小侄女,怕不是对那个名满天下的太子长琴动心了。那个榣山的上神,还真是一双桃花眼,任是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他怕是不知道,自己是究竟如何到处留情的。可还真是造孽啊…”锦莳又悠悠叹道。
我又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下一个问题:“赤水如阳不是中意防风若柠吗?”
锦莳更是讳莫如深了,嘴巴凑到我耳朵那里,用极低的声音,悄悄地说了一句:“现在都传言,防风若柠是个不好女色的。防风族长防风凛送去他房间里的暖床丫鬟,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我撇撇嘴,在纸上继续写着:“就不兴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吗?什么规矩,还往房间里送暖床丫鬟。也不怪防风若柠不乐意。他老爹忒老土。”
锦莳笑着锤了我一下,“就你懂得多,行了吧?”
我不知道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但还是得意地晃了晃头,很是自我陶醉。
她突然又像是忧愁起了家国大事,看着我的双目精光外溢,“我现在常驻九重天,九重天待得多了,还见到了你们苍梧的人。”
我有些好奇,换了张新纸,草草地在纸上写了句:“凤里澈还是凰泠?”
锦莳摇头,“都不是,是西陵家的,西陵怀瑕。”
我心想,西陵怀瑕倒也勉强可以算作是我们苍梧出去的人,毕竟她常伴凰泠左右,对苍梧山怕是比我更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