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泠拉着我的手,像是被我冰冷的手吓了一跳,安慰着我:
“阿冉你不用怕,天君不过是赐了婚,又没有说是哪日完婚。我们便拖到此事黄了为止,怕他作甚?等我回了风栖山,肯定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给他使绊子的。”
我苦笑,“姐姐,你觉得,你的这个师兄可还会再回风栖山吗?”
凰泠一时愣住,但她心里,一定是深以为然。
凤里澈将酒一饮而尽,长琴这才发现我藏在子桑殿中的梅花酿,被他师弟全数饮尽,揪着凤里澈的耳朵,嘴中却说不出话来。
我叹气,说出来的话却不知道是对着谁而说:
“我说,之前若柠总是用话提点我,我现在一想,天君赐婚这事,早有端倪,他那是叫我提早做好准备。就连涂山镜也问过我,若是天君赐婚,我该怎么办?谁想到就一语成谶,成真了?”
长琴收回揪着凤里澈耳朵的手,恢复了些上神威严:
“青丘的狐狸,各个绝顶聪明,防风若柠又是行走的八卦传闻百科全书,他们两个会猜到,倒也不出奇。只是我之前向来听闻,明明天君有意赐婚的,是神农家的朱襄锦莳,可不是你。”
“不知怎的…”长琴突然顿住。而我听他提起锦莳,更加头疼。
长琴自顾自地继续:
“据我之前线报内容,朱襄神农本同天君讲定,龙族居烈结亲,天君赐婚扶郁和锦莳,神农居烈助天君在五方四海,八荒六合广布棋子,而在九重天之上,他们平分三十六天。”
“当时我就觉得不可信。神农是同轩辕交好的神族,怎么可能会帮天君推翻轩辕,更何况天君打着的是伏羲的幌子,谁知道究竟是不是伏羲后人呢?”
我一怔,看来长琴也知晓此事。再看凰泠和凤里澈的脸色,也不觉惊异,想来此事都早有耳闻。
我心中深觉我的愚笨,当真是苍梧第一。
长琴见我神态,有些惊讶,却不是大惊失色,便明白我也对此传闻略知一二:“阿冉,瞧你的样子,你竟是不知何时动了脑,也知道了此事?”
我点头回忆:
“上次在轩辕丘后山,围剿饕餮,意玄上神曾说过此事,如此看来,天君的打算,几乎是人尽皆知啊。我本以为他不过是要天君连任,没想到,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竟然是想要全五方四海,八荒六合全部臣服于他。”
长琴的面色,闻言一动,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又像是揪到了谁的错处,想求些好处。
“衡山榣山,和你们苍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知苍梧的想法,不过我们祝融的想法是置身事外,不想迈进这浑水。”
凤里澈凝思,收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置身事外,也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神农倒是想做根墙头草,可天君怎会轻饶他?朱襄锦莳在九重天司职,居烈山便多了颗被龙族拿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