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发丝有些凌乱,飘扬的月白色花瓣落在他的发间,倒有几分像个美人。
他清隽的面容像是浸润在皎皎月光中的无暇白玉,是带着点冷冽月光的美玉。
我向来觉得他明如东海之月。
可此刻他还是昏迷不醒,也许我就要护不住他了。
心里突然有点委屈,天空中飘洒的花瓣越来越多,不知从何处飘来,也许是九天,也许是桂宫。
看着那似银盘般的圆月,此刻褪去了点清光,更显得柔和。我将头埋入水底,暗暗许愿,只求天道开恩,意玄能快些苏醒。
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我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救他一次。
我又将头从水里抬起,水迷住了眼睛,一时睁不开,可耳边竟然传来了带着笑意的好听声音:“是婆娑花。”
我匆忙用袍袖擦着脸,好容易才将眼睛睁开,果真是意玄。
他醒了!
他眼中盛满了海上的明月光,紧闭了一个多月的双眸终于再次睁开。他朝我伸手,重复道:“是婆娑花。”
我扑到了他的怀里,语带哭腔:“你终于醒了,我今天打跑了很多蛟龙。”
他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发,“是,你现在很厉害。”
婆娑花越落越多,渐渐堆了满身满衣,我抖了抖衣袖,抬头问他:“你的伤可好了?”
他点点头,像是在想些什么,“我赶回北海,就是为这场婆娑花舞,婆娑花开,生生灭灭,万物轮转,会带来生机。”
他又定定看着空中的圆月,“婆娑花开的时间不定,我就是抓住了这点生机,才能这么快恢复。”
他又叹了口气,“我不会那么轻易归西的,我可是杀神意玄。就算我灵力耗尽,我也总会找到回来的路。”
我点点头,终于不再想哭,可还是闷声问他:“那你以后还会这样昏迷吗?”
“暂时不会。”他忽然像是很想笑又硬生生憋住,“你方才可是在拜月亮,求月神保佑?”
我暗恼,怎么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微微点了点头,我却没抬头看他神情,他话中笑意更盛,“你可知在从前的洪荒时期,拜过月亮,就算成亲了?”
我愕然抬头,正撞向他幽深的眼中,像是被清光照亮的蓝宝石。
他轻声叹息:
“洪荒之时,战事颇多,今天不打,明天也会打。所以神仙同凡人都不讲究什么繁琐的礼节,更不像现时,成亲需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我们那时,只需要拜过月亮,同月神在心里讲明心意,便算成亲了。”
我愣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声音如汩汩清泉,涌入耳中,似乎带着魔力,“你方才拜过了月亮,我也拜过了月亮,那我们便已算是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