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时他派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人去小平方里和年幼的沈临书交手,最终一死一伤。男孩动起手来就像不要命一样,就算他最后亲自走进去时,对方好像也并没有把他当成什么有身份的人。
锋利的匕首插入了他的第六到第七根肋骨之间,换来的是他将手上的鞭子紧紧锁住男孩的脖子。他能清晰地看到男孩涨红的下半张脸,青紫的舌头向外吐着,只要再用力一分,这个脆弱的生命就将在他手上结束。
然而……
即便如此,男孩手里的匕首也没有再深入一寸,指节泛白地紧紧握着匕首的尾端。年幼的沈临书是知道他是谁的,他有分寸。他也很清楚,戴鼎之不能杀他。
最终还是戴鼎之先放开了他,沈临书趴在地上喘息着,不像一只劫后余生的幼崽,反而像是扞卫领土的英雄。
待他呼吸平稳后,他扯下了眼睛上的黑布,踉跄起身对一旁神色担忧的老人,声音暗哑地说:“先给客人治伤。”
房间里,两人都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沈临书还在浅浅地笑着,戴鼎之回望着他,十年之间男孩成长了不少,锋芒尽藏,他有些看不透了。
戴商齐压着戴伽与洛述靠近,他在两人周围画了一个八米直径的圆。又将一把枪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鸽子。
鸽子在沈临书的示意下接过枪。
戴商齐又从一旁拿来两个布条绑在两人的眼睛上,说:“圈里只能有一个活人,两位可以开始了。”
洛述最先反应过来,他听声辨人的本事不高,只懂皮毛,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必须要抢占先机。
戴伽的反应也不慢,在洛述拳风到来之时,瞬间弯下腰往边缘小步挪去。他不是洛述这样可以执掌满金楼,有身手的人。他只是一个小喽啰,平时最多动动嘴皮子,第一反应当然是以躲为主。
“沈老板,你觉得谁能活下来?”戴鼎之问。
沈临书看了眼桌上未动的鱼汤,平静地说:“劳馆主费心了,能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决定自己的结局,无论谁生谁死,都是好的。”
“我听过一个传闻,说是这位洛少爷和你手下的荀风关系匪浅,你不担心他死了会让你的爱将伤心吗?”戴鼎之说。
闻言,沈临书抬头看他,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汤匙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他说:“何必担心他呢?馆主为什么一直说起荀风,反而没有关注当下呢?”
“你是说八方客栈里的案子?”
“我以为馆主盛情,是来找我谈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