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连眼神都没扫过，直接说：“除了嘴厉害，什么都不行。”

气氛在这一刻好像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一个长辈和两个晚辈闲话家常的谈话使人恍惚地有种和谐的错觉。

然而沈老板却一直在悄无声息地靠近着。他从不认为，把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是件靠谱的事。

戴鼎之就在他的左前方，他细细地算着距离，只要两秒的时间他就能杀了他。

狂风骤起，遮挡月亮的云层被吹散，狭窄逼仄的街道里，一队队装备齐全的警察正悄声观察着。

侧门处忽然冲进来一个人，他快步走到索廷身边，低声汇报什么。

沈临书扶着眼眶的手指一僵，几乎是在眨眼间摘掉了眼镜，磨尖了的眼镜腿于在瞬息之间扎进了左前方那人的脖颈动脉出，连在场反应最快的齐三都怔愣了一秒，才对沈临书出手，将他按跪在地，然而戴鼎之已经血流不止。

索廷当即黑了脸，在齐三把沈临书制服的一瞬间，用尽全力，一脚向沈临书的胸膛踹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临书被踹地软倒在地，还滑行了一段距离，将原本一动不动的白轻墨往角落里推去了一点。

他感觉胸口剧痛，踉跄着站起来，口里弥漫着腥甜的气息，他看着生命流逝的戴鼎之说：“索廷先生不杀他，无非是信了他的话，觉得梦园是个威胁。可是，我究竟能威胁到你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大火将梦园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我有所怀疑又能怎么样？蚍蜉撼树不是智者所为。梦园死了那么多人都无济于事，我能如何？我有脑子有手段，我不想被困在这。被困在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姓戴的废物手下。索廷先生，我虽然姓沈，叫沈临书。但父亲死前，还没有把梦园传给我，我本就不能算是梦园的人。”

这番话，让索廷的眼睛眯起，像是在思考。他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因为他杀了戴鼎之而恼怒的情绪也在这番话中平静不少，他开口问：“你真的不知道lh-7531？”

青年似是在极力舒缓胸口的不适，他喘着气，情绪有些激动：“什么狗屁的lh-7531？这宇宙浩渺，天地广大，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哪一样不比这玩意有意思？索廷先生担心的事，我在大火之后的确查过。但当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生命终归是有尽头的。不过几十年，不过是我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而已。我杀戴鼎之是因为他挡着我的路，在我会活着杀光每一个挡着我路的人。而目的，没有什么秘密，只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

“你，不想成为梦园的人？”索廷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沈临书就是觉得他好像被自己说服了，有一种表述不出的轻松感。

其实他准备了很多的演讲稿，各个方面的都有，每一篇都能声色俱茂地表达出来。可惜，这索廷先生比他想象的好说话，沈老板临时抱佛脚的演技无需再展露了。

又或许是沈临书的某句话，让他相信面前的年轻人也许真的和白泉山庄后山的实验室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