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女的，你们认识？”

“……嗯。”七号明显犹豫了一下，却是很老实地回答了景岚，“她是我姐姐，八号。”

这么变态的东西还有姐弟局，景岚是没想到。

不过七号这么坦率，反而让景岚有些不太放心了：“你倒是挺配合。”

“因为没有必要。”七号轻轻叹了口气，从灰堆里走出来，用手拍着裤管，“用你能接受的方式讲，我是这个集会内定的恶魔，所以一定会出去，用不着那些手段。”

这还能内定？景岚人傻了。

看见景岚不信任的神情，七号又叹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景岚，好像一眼就能将景岚的心脏剜出来。景岚与七号所在的空间甚至开始有些扭曲，好像再久一会儿就会崩坏一样。

景岚对上这样的目光，全身止不住地颤栗。

就好像直面九歌的威压……不，比那还要可怕，是来自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畏惧。

只是一瞬，七号又眨了下眼，恢复成了刚刚景岚所见的那个有些睡眠不足的普通人类的样子。

景岚花了好几秒才稳住心神：“你……你真的是恶魔吗？”

“离大恶魔还差一点。”七号靠在墙上，看起来毫无防备，但景岚却是一点主意都不敢打了。

“大恶魔，那跟恶魔有什么区别吗？”景岚觉得眼前的七号并没有敌意，他打算冒险再问点平时没有机会了解的信息。

“有太多低等的邪秽之物顶着‘恶’之名招摇撞骗，我们无奈之下才只能以此自称来加以区分。”七号并没有反感给景岚讲解这些，“你身上就有那些东西留下的附体，需要我帮你拿下来吗？”

“拿下来，然后换成你的吗？”景岚反讽。

七号不可察觉地勾了下唇角：“不然呢，但毕竟我的力量更强，更能满足你的欲望。”

“不了，多谢好意。”景岚果断拒绝，这个七号比九歌危险太多了，“我刚刚吞掉你的姐姐，你不会想报仇吗？”

“只是这个凡体的姐姐罢了。”七号面上没有什么波澜，“这个果也是八号本人的因所致，怨不得你们。”

“……你们大恶魔到底是什么，与恶魔有什么区别？”在七号的谈话中，景岚逐渐对“恶魔”这个存在产生了疑惑。九歌或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恶魔，他们贪婪成性，无时无刻不想着忽悠人跟他们契约；但眼前的这个大恶魔，除了惊人的力量，竟让人觉得很好说话，甚至很讲道理。到底谁才是恶魔，景岚已经没法分清了。

“我们是，原初的恶。”七号娓娓道来，“我们不会诱导人的恶念，却是在人的邪念中产生。我们遵循天道，顺应万物法则，我们就是‘恶’的本身。”

……说实话，听不懂。

景岚觉得自己还得再多见见世面才能对这句话稍微有所理解，而七号也正好没了继续科普的意思：“我没有与你们作对的意思，若是能活到最后，再来找我离开便可。”

“……多谢。”

景岚与青穆汇合时，还没完全从与七号的对话里清醒。青穆虽然担心，但看景岚没有受伤，就忍住没有过问。

“青穆，”在打量青穆十几秒后，景岚突然严肃地开口，“你的道行还差的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