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青穆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九歌虽然不会攻击却几乎是无敌的,等成了妖邪又会是强悍到过分的存在。他虽然也尝试过回溯到更早之前去灭杀九歌,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早过这个时间点,就好像有什么制约一样。
“那当然是——”景岚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道,“大恶魔!你们不要再看戏了,再不出手就要死人了!”
青穆愕然,没想到景岚竟然是这样打算的。不过这个离谱的方法的确管用,一个比青穆更强的能量场笼罩住了这片区域,将一切冻结了起来。青穆默默地朝一个方向看去,郑重地点头,好像在向谁表示感谢,然后化作一团黑雾回到景岚身体里。
这次没有人给景岚解说和提醒,一股力量蛮不讲理地入侵了景岚的意识,把他拖进了如同泥沼一样的时空旋涡中。
这一次,他一定会做好准备,首先要好好搜刮一下最初的房间,然后跳车的时候也要注意……
这么想着的景岚,感觉到大脑好像被从四面八方挤压一样,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连一点烛火的光都没有。
景岚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发现四肢都极其沉重,特别是来自胸前的迟到的痛觉,仿佛被一把钝器贯穿一样,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而抽搐。
疼痛,钝器……景岚想起了之前的结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次要是再让他遇见那人,定让其不得好死。
“景岚?”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景岚转头向声源处看,却发现自己颈椎也不太对劲。景岚只好保持着现在的姿势,等着说话的人走到自己面前。
“九歌?”看清那人的脸,景岚惊讶出声,“怎么是你?”
“你还说,我差点以为你……”九歌对景岚的苏醒表现的极其欣喜,眼眶都红了,“听你声音都是涩的,我这就去取水来。”
什么情况?看着九歌离去,景岚仍旧表现得难以置信。不是失败了就“重来”吗,他为什么还活着,而且似乎是继承了上一次的“结局”在继续着。
——“……抱歉,我失败了。”
——一摇了摇头,没有变化的表情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继续吗?”
……
——“你只需要用你获得的身份顺应天命地活着,就够了。”七号说。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改变原本的命运呢?”
——“你改变不了。”那个声音发话了,“你只需要尽可能久地活下去,用你的眼去看,然后用心去理解你所看到的一切。”
……
难道……他并没有失败,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所谓的世界线?
这种一切都在他人意料之中的感觉真是不舒服。就好像你口中喊着“逆天”,却还是让天道预判了你的预判。
感受着这具残破身体上传来的各种不适,景岚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个好消息。
“水来了!”九歌捧着一只边缘被碰了不知道多少个豁口的瓷碗小步快走,他不怎么大的手掌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平衡,一路上碗中的水不知道撒了多少。
景岚看着这样努力照顾自己的九歌自然也是没有脾气的,道了声谢谢后尝试用右手去接。
“嘶……”
“小心!”九歌看景岚露出忍痛的表情,连忙将水碗放在一旁,掀开盖在景岚身上的破布。
景岚打了一个寒战,这才直观地看到自己上半身的惨状:胸口被不规整的青灰色布条缠绕包裹着,血液在右肩下方渗出一块圆形的暗红色印记,没有遮挡的侧腹能看到绛紫色的淤痕;大大小小的切口布满可见的皮肤,有些伤口甚至已经肿胀发炎了。
还不如砍了重练呢。
看景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九歌却误以为他不行了,急急忙忙地起身,边跑边喊:“大师、大师!”
大师,什么大师?景岚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却是被柱子挡住了视线。这时景岚的意识比刚醒要清醒一点,夜盲也不那么严重,终于可以分辨出所处是个什么地方。看起来像个寺庙,可应当摆佛像的地方却空空如也,敬香的香炉也没见,只有一堆香灰堆在一排蒲团前。暗淡的月光从稀疏的茅草顶上投下来,照在破败的庙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