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虽然没有必要一定得讨所有人喜欢，但被人防备总还是会在意。

他相信所有事情都不可能是“没有理由”的，宗教也讲究因果轮回。景岚觉得最有可能性的，是离师兄可能认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

“话说回来，你为何要问我的喜好？”九歌的提问打断了景岚的思绪。

“想多了解你嘛。”景岚打着哈哈敷衍，九歌也没追究，毕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当朋友分享秘密了。

“你又如何呢，景岚？”

“我的话……”景岚想了想，“食物也没得挑的，就是应付不来那些有毛的小兽，比方说耗子狗子大狸子什么的。”

“我还未曾见过狸奴呢。”九歌捧着小脸，露出好奇的表情，“听说南方有国将猫饲养在宫中，想必是十分热闹的了。”

“在多数人眼里，狸子还是挺可怖的吧。”景岚道，“关于它的传说也不少，狸奴成精食人、猫有九尾九命等等。我是不信这个，但那些小兽实在捉摸不透，养在我手里怕也是活不长。”

“嗯……呜哇！”九歌正要说话，那蛇不知什么时候窜进了他的脖子里，吓得他原地小跳起来。

“对了，猫和蛇可是死对头，你养蛇就最好别想着猫了。”

“竟然如此……”九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脖子上的小蛇抓住后塞进袖子里，“小白听见了吗，若是见到狸奴可得快些跑啊。”

看来九歌是相当喜欢小白这条蛇了。景岚无奈，也不再去管。

此后又过了几日，乾首门里的大家是没什么变化，依旧修炼的修炼，闭关的闭关。但突然有一天，山门有些热闹。

景岚天还没亮就被吵醒，打着哈欠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山里雾气环绕。景岚眯着眼也只能看到不远处几朵摇晃着的火光，好像是有几人打着火把。

感觉到夜里遗留的寒凉窜进屋内，景岚马上又把窗户关上，回床边拿了件外衫披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这样大的动静在乾首门已是稀奇，景岚怎么能不去凑热……一探究竟呢。

走得近了些，景岚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却还不够真切。本想再走近些，却听一道厉声质问：“何人在此！”

景岚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没了原来那样出色的隐匿能力，反而让那边先听到他的动静了。刚要解释，却有人先开口为景岚解了围：“让陛下受惊了，只是我门内的小童，我这便去与他交代一声。”

听声音好像是离师兄，那他口中的陛下难道是……

这时听得另一个人开口：“无妨，可是乾首门新收的弟子，朕能否有幸一睹真容啊？”

离师兄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陛下客气了，我这就带他来。”

离师兄说罢，转身向景岚走来。走近后，他面无表情的冷脸清晰地出现在景岚面前：“快将衣服穿好，随我来。”

相比平日里寡淡的语气，离师兄这种生硬的声音显得他心情格外不好。景岚老实地将胳膊套进袖子，快速系上两个扣子，跟在了离师兄屁股后面。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景岚走到那群打着火把人群的头领跟前，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视野内可见眼前人黑色的长靴上龙形的刺绣泛着亮光。

“不必多礼。”那人开口。

景岚这才抬起头来。火光的照映下，那人的面容被景岚望进眼里。果然，陛下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尹芳。那时岁月还未在他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然而也找不到年轻气盛的影子，好似他的平和是刻进骨子里的。

看见景岚的脸，尹芳皇上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却还是笑道：“哈哈，但看面相果然机敏，乾首门又添一好门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