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它带来了?!”景岚没好气地问。
九歌还迷糊着呢:“小白怎会……咦,景岚你无恙了?”
“嗯,得亏有你。”景岚已经猜到九歌可能会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你最后的记忆是在哪?”
“容我想想……”九歌嗯了半天,“许师兄泼水,你顶撞师兄,还有……我竟真的打了你?”
好小子,原来是你自己的意识打的?
九歌没注意景岚黑掉的半张脸,还在努力回忆:“往后的事我记的不很真切,什么杀人其罪,现世现报……兴许是在梦里听到的?”
“你居然都记得?”这让景岚有点意外,“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不……那是树下的一位白衣仙人说的。”九歌摇摇头。
“哪来的树,在梦里?”
“或许是吧……很大的菩提树,枝叶繁密,一眼看不到边。”九歌回忆着。
“那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许寒突然加入对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又在门口听了多久,“趁你还记得,好好回忆下觉者所讲的法。”
九歌认真地点头,在床上打起坐,闭目沉思。景岚已经勉强可以活动了,焚心给他造成的并不是器质性的损伤,只是全身又僵又酸,好像几年没活动过似的。
换好衣服走出屋子,许寒正在院子里练功。看一旁堆放好的柴火,景岚知道许寒已经将活儿都做完了。
“……我觉得,应是许师姐将你的业果推到修炼后了,所以才说你的修炼更为艰涩。”景岚挠了挠头,有点别扭地开口,“虽然我当时神智不清,但也必须为我的失言道歉,对不起。”
“你没有讲错。即便是替常人后置业果,也有代价。”许寒背对着景岚,声音听不出情绪,“是我有愧于阿姐,也是我心性太差,不配为乾首门内门弟子。”
“话不能这么说,”景岚见许寒负能量满满,更内疚了,“我是不懂你们在修的东西,但至少你已经出功能了啊。”
“你不必安慰我,连小九都能生出大慈悲心,我……”许寒懊恼地咬着嘴唇,看起来很不甘心。
“大慈悲心?”这不是佛门才修的吗,“你们不是修道的吗?”
“我门着重修‘真’,讲真话,行真事,做真人;慈悲亦是不能舍的。”许寒解释说,“只是我门弟子在慈悲上总难以修到大成,据说连师父也……我与你讲这个做什么……”
乾首门不够慈悲,这个景岚倒是第一次知道。毕竟乾首门对他已经够好了,在景岚眼里完全就是大善人。所以大慈悲到底得有多慈悲才算呢?
突然,景岚想到昨天的九歌。
“虽然只是猜想,莫非所谓的大慈悲是那种兼济天下苍生,连妖邪都要感化超度的吗?”
见许寒投来看傻子的眼神,景岚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即便是佛门,也是度人不度妖的。”许寒叹了口气,“我要练功了,你要是无事可做就去照看老人家吧。”
景岚这才想起老人,他的儿子昨天被带走了,想必还是难过的。这么一想,景岚就开始四处寻老人。院里不见人,景岚转了两圈打算出门找找看。
村子经过昨天的事,一下子变得更加荒凉了。路边再没有在外闲逛的人,只偶尔看见几个在地里照顾作物的老人和妇女,脸上也带着几分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