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息之内，小白身上被九歌伤到的部位已被切得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跳动的经脉和森森白骨。

小白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每一次抽动都伴随着大量精血的喷涌，此时它已经无力抵抗了。九歌的本意也并非折磨，无奈工具太迷你，整个过程做得跟凌迟一样，看的人全身发寒。

终于，好像看见了小白的心脏，九歌眼神一动，剑就拉着一道残影射了过去，直接没入小白的身体里。小白红眸中黑色的线状瞳孔骤然震颤，整个蛇身瘫软了下来，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同天道长在中途就已经看出端倪，此刻的表情若有所思。离师兄神情复杂，在他急吼吼冲来却被无形力量拦住时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注视着那个负手而立的娃娃的他脑中满满疑问。韦明麒全程压制小白，偶然间看见出手的人是九歌，的确让他心下惊讶，但却没有精力多想。许师姐是对这个现象反应最为淡定的，见小白已被制服，还对着九歌的方向行了个礼。那些黄衣弟子看九歌的眼神就更诡异了，有恐惧的、探究的，也不乏羡慕嫉妒的。四方视线汇聚在九歌身上，而本尊却是毫不关心，身形还摇晃了两下。

景岚一看不好，冲过去刚好接住失去意识倒下的九歌。同天道长让离师兄和韦明麒看住小白以防异变，自己来到二人身边，查看九歌的状态。九歌双目紧闭，睫毛微颤，好像在做什么梦。同天道长手拂过九歌的额头，表情变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去。

景岚刚想问同天道长九歌如何了，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慑感从上方袭来，好像仅凭这无形的力量就能将人生生碾碎。时间仿佛被人掐住，无法再流动一分一毫，景岚陡然睁大的眼睛里映出了这一刻突然出现的、无边无际的紫色火海。心脏的跳动震颤着耳膜，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粘稠，景岚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瑟缩，失去了原本的控制能力。脱力的景岚无法托住九歌，自己都像一只短线木偶一样笨拙地摔倒在地，连抬起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什么情况……景岚用最后的力量推动大脑运作，意识却越来越不清晰。听觉、视觉、触觉，景岚的感官逐一失去效力，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结束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成为景岚唯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由此为契机，景岚逐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睁开了眼睛。

“这具躯壳，也该还了罢。”是副掌门。

景岚愣了一下，想张嘴去问，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嘴也没有手，只能“看着”副掌门抱着一个孩子向黑暗的一个方向去走去。

景岚想追，念头一出自己居然真的好像跑近了一样，副掌门和被怀抱的孩子的脸一下子被放大。只是突然如此真切地看见这孩子的脸，却让景岚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自借用这个身体以来，从未好好观察过，今日这么直观的一看之下……

“这是……任轻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