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陆德是你舅舅的儿子吗？”江婉儿想起好久未见的陆德和陆王氏，心里略微有些疑惑。

陆德比陆清离大上几岁。，说明陆长兴还是太师之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陆德。

可陆王氏看起来不像是陆长兴在还是太师之子的时候会娶得女子啊，毕竟太师这样子的人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虽然陆王氏已经比大部分陆家村的女人更有见识和气质，但完全不像是太师这种人家会考虑迎娶的女子。

这个关系有点乱啊。

陆清离望着女孩皱眉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搞笑。但是忍住了继续道：“陆王氏是舅舅在逃亡的路上随手救下来的，陆德和舅舅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闻言，江婉儿心里这才恍然大悟。但过时心里涌上一阵心酸，陆长兴这辈子全心全意的为陆清离和柳窈付出，最后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不得不说这个人对柳窈是真的好。

“我记得村里人说过你在十二岁之前一直都是痴傻状态，为何突然就变得很聪明了呢？”江婉儿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陆清离身上应该发生了什么她不太清楚的事情。

毕竟陆长兴也是在陆清离十二岁的时候去世的，要说是巧合，打死她都不带相信的。

听完江婉儿的话，陆清离赞赏的看着面前聪慧的女孩。很多事情确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皇宫里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是吃素的，杀人不见血那是常有的事情，斩草除根那是一贯的原则。

“柳太师和母亲知道我的去向，一直都希望未来我长大能够为父亲报仇。所以，私下里他们和陆长兴一直都有联系。可直到十岁左右我一直痴傻状态，他们才彻底断了联系，希望我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安稳地度过一生。”

陆清离声音低沉，带着些萎靡不振。

“为了我的安全，他们再也不曾和陆长兴联系。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十二岁的时候宫里派了两个杀手过来取我的性命，其中一个人被陆长兴斩杀，但却因此身受重伤，最后一个杀手因为曾经被陆长兴救过一命，再加上我痴傻的状态，所以决定放我一命。”

听着陆清离不轻不重的描述，江婉儿心里一阵抽疼。

事情不可能像陆清离说的这么轻松，一个痴傻的孩子能够突然恢复了理智，遭受的刺激应该是不可想象的。

再加上亲眼目睹发生在在陆德身上的腌臜事情，这么多痛苦同时压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没有被刺激成为大傻子，应该说是陆清离的造化。

江婉儿心里暗暗想着，慢慢的捋着所有的事情。

“那今后你作何打算？”江婉儿轻轻问道。

让陆清离放弃血海深仇？那压根不可能。

“我走的道路注定铺满了鲜血，你怕吗？”陆清离不答反问，眼神中带着隐藏不住的担忧。

江婉儿没有回答，而是私下里问自己。

她怕吗？

是的，她很害怕，她一个社会良好青年，别说杀人放火，就连杀死一只小动物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太阳下生长，安稳中长大，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需要将自己的脑袋别再裤腰带上，陪着一个男子一起冲锋陷阵，且随时都有丢命的风险。

可，那人是陆清离啊，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心动的人，是她第一眼就让她心脏怦怦乱跳不受控制的人，也是每次在她生死难控的时候，及时带她脱离危险的男人。

怎么能够轻易放手，又怎么能够舍得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未来痛苦的一切。

许久没有得到江婉儿的回答，陆清离清亮的眼眸渐渐被灰暗代替，充满妖冶风情的脸庞，像是失去水分的鲜花，快要枯萎。

一直没有告诉江婉儿他的身世，就是害怕最后她的选择可能让自己承受不住。可如果被拒绝，他真的舍得放手吗？

陆清离在心里再次问了自己。

是，也许真的应该放手了。

这件事本身就和江婉儿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有什么资格将她扯入这昏暗肮脏的事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