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儿踏进镇国公院落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二伯江然端坐在镇国公下首的椅子上,眉眼间全是戾气,握住椅背的手青筋直露;二伯母钱氏不断用手绢擦拭着流下来的泪水,好一副伤心极至的模样;至于江飞泽,则是淡定地坐在二伯左手边,面无表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江婉儿见人都已经到齐,带着身后的丫鬟走进内室,朝着端坐在正堂之上的镇国公屈膝行礼。
“你这个狠毒的女子,竟然还敢过来。陷害姊妹,其心当诛。”二伯父率先发言,看向江婉儿的眼神中满是愤懑。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本以为将来可以大有用途,没想到简简单单就被眼前的江婉儿给送进大牢了,他的一腔心血全部白费。想到此,江然恨不得上前好好教训他的好侄女。
“二伯说的什么话,姐姐的所作所为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何来陷害之说。”江婉儿见江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回呛道。
“况且,古人常说子不教父之过,不知道二伯父可有好好自省!”江婉儿打断江然想要继续唾骂自己的话语,继续道。
一句话将江然想要斥责的语言噎在了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霎是辛苦。
“对待自己的长辈,竟然毫无礼节,江婉儿你当真是毫无教养。”见自己的丈夫给江婉儿直接呛了回来,钱氏怒火中烧,开口教训江婉儿。
“何况,若水是你的堂姐,两姊妹之间哪里有隔夜仇,需要你将她送进大牢。她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想到女儿现在还在大牢里出不来,不知道会受多少罪,钱氏现在恨不得扒了江婉儿皮,喝了她的血,方才一解仇恨。
江婉儿直视着钱氏仇恨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
“二伯母,不知道你的侄女钱欢可从宗人府出来了?”江婉儿不答反问,提起前段时间因为在宴会上想要陷害她,而自食其果的钱欢,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你,你还好意思提起欢儿,要不是你诬陷她,她何须落到如此境地。”钱氏想到自己的侄女为了给她出头,想要给江婉儿下毒,却不曾想被对方识破,被关进了宗人府,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因此娘家人对她颇有微词。
“二伯母可不要胡说,她可是太子殿下吩咐关进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伯母对此有任何异议,可以直接找太子殿下抗议。”江婉儿眨着无辜的双眼,懵懵懂懂的模样望着钱氏。
“对了,钱欢和若水姐姐都进了大牢,并且都是二伯母的心肝宝贝,想来二伯母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否则为何进大牢的都是你身边的人啊?”江婉儿继续道,接着在钱氏的伤口上撒盐。
“你在胡说什么,他们进大牢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钱氏慌慌张张道。
“住口,还不快点闭嘴。”江然见发妻已然陷入江婉儿设置的圈套中,连忙开口制止。
被江然大声呵斥,钱氏这才发觉胡说了什么东西,想要补救,却不知道从何做起,只能讪讪然住了嘴,揉搓着手里不成型的帕子泄气。
江婉儿慢悠悠地将手边的茶盏端起,轻轻饮了一口,接着缓缓放回原位。
“婉儿姐姐,飞泽代替若水姐姐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念在姊妹一场,能够手下留情。”许久不说话的江飞泽,等到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时候突然温柔开口道。
江婉儿转头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少年,十三岁的年纪,清风朗月一般的外貌,气质温润柔和,看起来很好相处。
但就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江婉儿可不敢看轻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