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思堂里保持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像，顾生坐在紫檀木椅上，他的神色如同槁木一般。

空青推门进来，走到顾生身边，挥手解了他的禁锢，顾生抬头望着他，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被禁锢太久双腿感到麻木险些摔倒，空青一把接住他，扶着他重新坐下…

“ 好些么？” 空青单膝跪地，伸手去揉顾生麻木的脚踝。

“ 起来。” 顾生的声音冰冷。

空青的手顿了一下，他缓缓站起身，坐在顾生身边，温柔地说道：“ 你现在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 你和白扭扭他们说的那些，我和应观陈全都听到看到了。” 顾生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没想到连顾惜都成了你的信徒了。你欺骗我，把我当作提线木偶一般玩弄。这也没关系，反正我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团污秽，我从未奢求过温暖幸福，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快点一死了之。可你，非要靠近我，跟我说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我甚至无比感激上天垂怜，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有如此美好的感情，我冰冷的生命里也能有这样一束耀眼的光茫。我真可悲啊，空青，所以将我高高举起是为了摔得更重对么？”

“ 对不起…” 空青的眼神里满是怜惜，似是覆了一层水雾，他乞求一般的去握住顾生的手，软着声音道：“ 顾生，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

顾生抽回自己的手，说道：“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说爱我，不该给我任何妄念。你知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的时候，我有多痛么？我心疼得像被一把带着倒刺的匕首狠狠刺穿，又带着血肉毫不留情地拔出去，只留一个滴着鲜血的空洞。我近乎崩溃了，一心求死。可结果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逢场作戏，你根本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我算什么？”

“ 是，有很多事情是我安排好的，是我意料之中的，可也有些事情是我从未想到的，比如你……”

空青的话没有说完，他欲言又止…

“呵…” 顾生笑起来，任由眼泪流淌：“ 你说不出口的话，我替你说吧。比如没想到我会如此愚蠢，沉迷在你编织的梦里难以自拔。我算个什么啊？我只是你眼中微不足道的一具人类身体，尊贵的是我体内的这个灵魂，而我顾生只是恰好容纳了这个灵魂的一个容器！一个容器而已居然敢奢求你的爱。我怎么配呢。”

“ 顾生，别这样说。请你相信我…”

“ 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生命，你把我只当成顾生看待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