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观陈叹了口气，他早该习惯了。

“ 走吧。”

长无、应观陈再次坐在游艇上的时候，感受到风更大了一些…

“ 你知道么？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重新来过真的很难，有这种机会很难，真正做到难上加难。人类的时间太少了，大半浪费在枯燥乏味的生活里，试错成本太高，当你想重新来过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没有勇气了。” 应观陈的头发被风吹起，年轻的面庞带着一些遗憾和惋惜。

“ 说得好像我不是人类一样？” 长无白了他一眼，作为一个世无其右且英年早逝的将军没人能比他更知道遗憾是什么滋味儿。

“ 你现在不是了。” 应观陈看着长无，心中莫名有一股身为人类的骄傲与庆幸：“ 你曾经是。所以有些事情与情感你懂我懂，空青不懂，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

长无收回目光，沉默下来，话题到此戛然而止，只余风刮起海浪的声音…

当长无、应观陈二人踏上列车的一瞬间列车大门便关闭了…

广播适时响起：各位旅客朋友们，欢迎继续乘坐本次列车。下一站，终点站白门。

没有任何停留与等待，也没有检票，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二人是最后幸存的两位玩家。

列车的速度极快，驶入一片黑暗之中，车窗上倒映出一些影像，却不是长无与应观陈此时的身影，而是他们过去的一些记忆片段，像是走马灯一般一幕幕闪过…

长无看到顾生的样貌，看到他和空青在一起的那些时日，看到他晦暗中蕴含着一丝希望的可怜眼神，像是希冀着得到神明的垂怜。

长无偏过头去，那样卑微的像是落水狗一般的眼神令他觉得嫌恶，他想与那样的顾生彻底分离，他可是长无，是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只有别人跪在他身前求他垂怜的份儿。

可不论他怎么挣扎，顾生的影子都与他重重叠叠，根本没办法完全抽离与舍弃。

列车终于停下，车门打开，门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长无站起身，与应观陈对视一眼，一同踏入这片白光之中…

应观陈穿透一片白雾，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身前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在焚香祭拜，他向四周看去早已没有长无的身影，此时此刻只有他和正在祭拜的女人。

那女人跪在高大的神像面前，半跪着直起身体，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那具神像应观陈再熟悉不过，那是满度神的神像。

而这个女人的背影却令他感觉到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熟悉感与亲切感，促使他想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