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筝眼里清浅的光芒彻底破碎,瞳孔如同一间突然停电了的狭小房间,连最后停留的理由也不见踪影。
“呵呵。”
余筝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带她来见你,让她来告诉你。”
齐思源深深地注视着眼前如同人性木偶般毫无意志的落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牢狱。
齐思源走后没多久,一个身形姣好的年轻女人出现在牢狱门口,沿着齐思源的脚印一步步不急不缓地在偌大的牢狱中漫步,最后在余筝牢前停下。
余筝听见脚步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不是齐思源出而复返,因为这脚步声她熟悉得很。
清冷高傲的女声在空旷寂静的牢中响起,就像雪原上呼啸凛冽的狂风,席卷了全部的彻骨寒意,无所顾忌地向余筝身上横冲直撞。
“他为什么会来找你?你们认识?”
余筝的眼皮似是因为困倦而散散耷拉着,干燥起皮的双唇机械般地上下碰撞,如柔丝般的气流从喉咙里吐出。
“不知。”
“嗯。”
女人不疑有他,毕竟余筝的底细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跟齐思源连认识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他跟你说了什么?”
余筝仍旧没有抬起头。
“男人。”
“啊?”
女人想到很多话题,比如齐思源抓到了她的把柄,程浩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最差也不过就是为了D区那点破事。她从来没往别人身上想过半分。
“谁?”
“冯项。”
余筝面对来势汹汹的女人一连串不间断地发问,每一个简短的回答都从未有过片刻的迟疑。
可这份直白和磊落到没让女人有丝毫的松懈。
“原来是因为一个死人?我还以为你有别的相好。”
余筝听到死人两个字才轻轻抬眼瞟了忍不住发笑的女人一眼。
“怎么?这是事实啊,还不让人讲啊?”
女人居高临下地站在瘫坐在地的余筝面前,身着精致整洁的她与瘦骨嶙峋脏乱不堪的余筝形成了鲜明对比。
女人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余筝,“谁叫你一定要帮他叛逃,现在他人没了,你也跟废了没两样,图什么呢?”
余筝眼眸微暗,冷冷吐出两字,“晋荣。”
晋荣愉悦地扬起唇角,“怎么?”
“滚蛋!”
余筝喉咙中爆发出低沉却短促的怒吼,因着嘶哑的声音,这满怀不耐和愤怒的低吼竟莫名显得滑稽。
这刺耳的吼叫彻底逗乐了晋荣。
“哈哈哈!”晋荣毫无形象地大笑着,笑声在阴冷沉静的牢狱中回响,恍惚间仿佛脚下的地面都在抖动。
余筝撇过头去,对狂喜中的晋荣视而不见。
“好吧,你今天不想见我,说不定明天就改变主意了呢,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晋荣轻快地向余筝挥了挥手,即使余筝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齐思源回来后立即把消息告知了黎玥。
“她为什么会被关进牢里?”黎玥不解地问。
“我没问原因,不过应该跟晋荣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