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宥辞说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都差点没想起来……苏苒苒的名字。

陈束只犹豫了一秒。

还是开口了——

“顾总。”

“其实何特助的事情，我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快发现，修复好的监控，加上那一周所有的记录，时间太长……”

“是苒苒提醒了我。”

“她说在七月五日那天，看见何特助进了您的办公室。”

“我在修复好的五分钟内，就通知到您来了公司，这件事情，虽然是苒苒的口头之言，但我相信，她也是无心发现……”

“为什么这么确定？”

顾宥辞语气并无责怪。

“因为……”

陈束深吸一口气，“她那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还在孕早期，是我让她在我办公室休息，您知道的，何特助若是去您办公室……”

“我那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何特助也承认了，他那天确实进了办公室，在外面看到了苒苒。”

“希望您不要怪罪她多言……”

“嗯。”

顾宥辞抚了抚戒指。

眸色幽深得有些化不开，“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陈束背脊更加紧绷，“抱歉顾总……”

“是我多说话了。”

“只是还有些问题。”

顾宥辞意图滴水不漏，“想当面和你们谈一下。”

他说的是“你们”。

果然。

这下陈束松了口气，立马道：“看您的时间！”

顾宥辞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之前，似乎想到什么，淡而轻地说出一句——“恭喜。”

陈束愣住了。

好半天，看着挂断了通话，心里忽而升起一股温热的感觉。

“谢谢……”

他从来没想过，在公司中，第一个对他要当父亲，说出“恭喜”这两个字的人，会是他一直敬仰的上司。

……

阮予是在回京市第三天，就被通知进组的。

这次的本子不同。

因为题材和背景敏感的缘故，《所谓证人》的剧情十分严谨，对于演员的台词、打戏功底，看得十分重要。

导演也是圈内的老牌制作人。

有意思的是——

全组只有阮予一个流量艺人。

她一进组，就吸引了全组人的目光，即使拍摄过几部作品，但还没上映，得不到观众反馈，自然没人在演艺圈“认识”阮予。

他们一个个表面上，对她尊敬又恭维，实则都在等她暴露……没实力又耍大牌。

好能在网上有吐槽的机会。

而事实上……

有点被狠狠打脸了。

阮予脾气好得有点过了。

她不仅对每个人都挺亲切的，说话不急不躁，也不摆架子，还对当初一来，就评价她“脸蛋太惹眼”，“不符合剧本人设”的刁钻导演……

从来没冷脸过。

阮予好声好气，让化妆师尽量给她减少步骤，连粉底色号都故意选黑了一个度。

简直……

善！解！人！意！

还没开拍前……

有一个例外。

在没人看好阮予的情况下，教她练打戏的武术老师……

脸都要笑烂了。

“对对对！”

“侧踢再用力一点！”

“哎哟不错不错！”

“三二一翻，侧翻侧翻！可以！腰肢力量太可以了！”

“这个漂亮！！”

“我知道你学过，但这里不一样，动作要漂亮，先动腰，带动腿踹出去，诶对对对——”

“跳车的时候，这边有保护措施，你和颜老师配合的时候尽管跳，记住了阮予老师，左腿先给力重心才稳当……”

整个片场……

夸赞的声音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