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巴桑只能说这三个字。
除了这三个字,其他的,他一个字都不能再说了。
宋漫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动了动筷子,可是还是一口饭都没有吃下去。
“宋漫,任务在身,身份特殊,有时候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能”巴桑语气沉重,却也是好心好意的在劝说道。
宋漫轻轻的摇了摇头。
巴桑的话,宋漫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但是,她过不去心里的这道槛。
她最讨厌的是欺骗和隐瞒,就算是披着善意的外衣,她也还是无法接受。
更何况是张澄,她如此深爱的人。
更何况张澄他明明知道,那个雪夜里,她是多么的自责,多么的愧疚。
以至于,她从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返回喇嘛庙,去找他。
一连几个月的晚上,她都会做噩梦,辗转反侧。
夜夜只能以褪黑素入眠。
就连去归元寺祈福之时,她都在心底默念着,期盼着佛祖能够保佑那个在雪夜里救了宋漫的藏族男人。
这些张澄他全然知道,可是他就是一个字也没说。
如果不是宋漫发现了,他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说出事情的真相?
宋漫本以为她与张澄之间,永远不会存在任何的隐瞒任何的欺骗,可是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位贵人从汉城人来吗?”宋漫沉静着将思绪拉回,她下意识的吃了一口米饭,缓缓开口。
宋漫其实并不好奇那位贵人是谁?又是从哪里来?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了。
她的脑袋里空荡荡的,好像每一次失恋分手,大脑就会停止转动,那个平日里在工作场上雷厉风行、坚决果断的宋漫全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副空壳。
巴桑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漫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宋漫看着巴桑有些懵了,不知道巴桑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姓张!”
“姓张?”宋漫默念着,脑海里正飞快的转动着,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漫跟在郭局的身后,也都是见过了的。
可是汉城并没有哪位姓张的大领导。
“对,你已经见过的!”巴桑再次开口,神情依旧是耐人寻味。
“我见过?”宋漫仍旧疑惑。
姓张?难道跟张澄有关?张家的人?
“你没有猜错,跟他有关”巴桑彷佛是一眼洞穿了宋漫的心底,他笑着点了点头,此刻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宋漫,看向了她身后的不远处的门外。
宋漫狐疑的转过头去,就见着门帘已经被掀起了一半,外面的风在夜里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屋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吃饭的人,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有喝点小酒的,有抽烟的,也有红着脖子扯着嗓子划拳的。
来来往往总是有进出的人,门帘很快被掀开了,又很快的被放下了。
屋外的风很大,可是屋内的人全然没有被惊扰,依旧是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扯着嗓子大声的喝酒聊天。
只有宋漫,只有她愣在了原地。
透过门帘,她分明的瞧见了站在屋外的人。
屋外的人就站在门帘外,穿着深紫色的冲锋衣和防风裤,带着一顶黑色毛呢宽帽,鼻梁上正架着一副全黑的墨镜,宽大的帽檐已经遮住了大半张脸,余下的只露出了半边涂着玫瑰粉色的唇。
两边的头发别在后脑,厚且圆的两边耳垂下戴着钻石,在一片晦明晦暗中珠光闪闪。
不仅于此,她的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口罩,高且壮的男人,距离她不出三米的地方,此刻正环顾着四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巴桑说得不错,确实是贵人。
她的出现,与这片贫瘠而又荒凉的高原相比,简直是格格不入。
但是宋漫可以看出,她已经是在极力的低调了。
很快,宋漫的目光就跟她的目光对上了,四目相对之际,宋漫有些拿不定主意,愣在了原地,就怕自己认错了人。
她看着宋漫时,微微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微笑,朝着宋漫招了招手,轻点着头。
宋漫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巴桑。
同样的是,巴桑点了点头,“她等你很久了,去吧!”
宋漫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是够邋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