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的话很简单，但是让陈茂生去理解却变得很难，于是她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拿出打火机将犀角点燃。

随着青烟袅袅升起，见时机成熟，秦景目光看向军功章，手中掐了一个诀，一缕鬼气打入军功章内，唤道：“出来吧。”

“小姑娘，你，你在说什么？”陈茂生一头雾水，心脏却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呼吸也骤然收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直直的望着放置军功章的木桌面前，此时竟凭空出现三道影子。

他们身上穿着过去那种老式的军装，头上戴着军帽，脚上还穿着破烂的草鞋。

再往上瞧去，只一眼，陈茂生的眼眶就红了，这三个人，分明就是老班长，和曾经在班里对自己最为照顾的两个大哥，他们正满面笑容的望着自己。

似乎什么都没变，可他们苍白的皮肤和半透明的身体又预示着，什么都变了。

“班长...二娃哥，乔山哥？是...是你们吗？”

陈茂生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望去，仍觉得这就是一场梦，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胳膊，感受到疼痛之后，这才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几人面前，伸手想要去握老班长的手，可却扑了个空。

说是老战友，其实老班长最大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模样，而二娃子和乔山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他们依旧保持着死去时候的年纪。

他们的容貌依旧年轻，可当初最小的那个，如今却已经是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人。

“这...”陈茂生有些无措，回头小心翼翼的望向秦景。

秦景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老人家，他们...只是灵魂，能看，碰不到。”

说完，她后退一步来到梁子朝和罗帆他们身边安静的待在一起，将空间让给几位久别重逢的老战友。

陈茂生抬起干枯的手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没事儿，能看见就好，能看见就好，老班长，您...还记得我吗？”

“咋能不记得你呢！小生子！小老弟！”老班长抬了抬手，笑的露出两排大白牙来。

二娃和乔山也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小生子，你知道不，这些年我们和班长可都在你身边呢，就是你看不见我们。”

“可不是吗，你说说你这娃子，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也不娶个媳妇呢，可惜了可惜了。”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陈茂生的身边，见证着他从少年到青年，又一点点变老。

看着他年复一年为了和他们说说话，走长长的路爬到山上去，在他们的坟头上摆上他们过去喜欢喝的酒，一坐就是一整天。

只是可惜了，他们无法在他面前现身，只能看着他孤单却努力的活着。

他们看的出来，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是想连带着他们的份一起。

陈茂生咧嘴笑道：“你们要是真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能不知道我是个啥情况吗？还是不耽误别人家好姑娘了，瞧，我自个儿不也活的挺好的吗？”

老班长似乎是想拍拍陈茂生的肩膀，但手动了动还是没有抬上去，脸上十分欣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