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没有预料到的是。
在她确定了夏川泽的死讯不过5分钟,仅仅5分钟,云崖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5分钟,从房子走到大榕树底下,就要差不多5分钟了。
于是,新雪意识到,几乎是夏川泽的死亡消息传来的同一时间,这个女人就已经准备行动了。
这个女人甚至没有因为同伴的逝去而默哀超过一分钟。
新雪觉得不可思议。
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也不曾因为陆东隅的死亡,而停留哪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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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不愧是复制品。
本质上,两个人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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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之前,我可以抽支烟吗?”新雪问。
“你有带烟吗?”云崖道。
“没有啊。”新雪就笑了:“谁叫你不爱抽烟呢。”
云崖没有说话,直接抽刀。
血溅在了大榕树的树干上,远看时,就像一副树干上,裹着一层红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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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雪死后。
云崖根据沈不遇的位置分享,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过去,路程花了三十多分钟。
她下车后,这里是一个创意园区。
里面是旧工厂荒废多年后重新改造的工作室或咖啡厅西餐店。
很有传说中的小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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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打电话给沈不遇,按照他的提示,从一个咖啡厅的后门出去,找到通往另一栋楼的防火通道的门,门口有密码锁,密码锁还完好,但是门已经被破坏,不知道沈不遇用了什么方法,整个门像被斜切成了两半,一半岌岌可危的挂在门页上另一半直接被踢走,留下个一人轻松可通过的出入口。
云崖稍微弯腰就走了进去。
沈不遇正在4楼。
她走楼梯上去,经过的二三层都是安静没有半分人气,直到四楼。
推开门之前,云崖想象了一下门内的情形。
是孤独又绝望的氛围,亦或是血腥与残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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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两秒后,云崖用力推开门。
门后,她看见了尸横遍野,也看见了无声的悲恸。
唯一的窗边,阳光透过窗格像棋盘一样落在了地面上,落在地面上堆叠的尸体上,在阳光的边缘,年轻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双手被砍,眼睛背面蒙蔽,嘴巴上贴着黑胶布,绳索绕了许多圈,把他固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哪怕已经死了,也仿佛一动不动。
那便是夏川泽的尸体。
他已经死了。
死于脖子上,那致命的一道横切,几乎把他的脖子,切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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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遇斜靠在窗边,他看着满地十几二十具的尸体,也看着整层楼的中心位置上的夏川泽,他的视线里没有聚焦点。
许久,在云崖已经站在门内的许久,沈不遇才仿佛终于知道她的到来。
他抬头看向她,语气漠然:“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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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可惜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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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时间里,云崖和沈不遇都沉默不语。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因为越来越浓郁,反而越来越模糊。
窗外的风吹落了花瓣,吹落了青绿的叶子,因为安静,所以听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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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