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凤琴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正在吃饭的光宗抬起头,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给你鸡汤喝,你还不愿意!”光宗说了她一句 ,又自顾自的吃饭去了。
武凤琴撇撇嘴说:“你看你娘,我带孩子这么长时间,她也没舍得杀只鸡给我熬汤,和人家没亲没故的,她倒舍得了,我这肚子里揣的不是她亲孙子?”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听武凤琴说他娘不好,光宗有点生气了:“有点啥差样的不是你吃头一口,竟事呢!”
武凤琴从碗里捞了一块肉放在光宗碗里:“我这碗里就没啥好肉,好肉都在那个女人碗里呢,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鸡大腿!”
光宗都被气笑了:“一个鸡就两腿,给余生留了一个,剩下的从锅里直接盛的,谁也不是特意挑的!”光宗越说越生气:“你要不喝,给我娘端回去!”
“不喝白不喝!”武凤琴嘟囔一句,不再说话,赌气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喝汤。
对于那屋的姑娘,武凤琴掐着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她,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劲儿!武凤琴是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我们今天管那叫气质。
武凤琴喜欢上生产队干活,尤其是年轻女人多的地方,看着那些土气的女人,她的心里就会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而那屋的那个女人不一样,那种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的劲头,是武凤琴怎样都学不来的。
在她面前,自然而然的就显出她的小家子气,没有高山从来都显不出洼地!
岳梅的傲气在骨,武凤琴的傲气在皮!
在岳梅面前,武凤琴无论怎样挺直腰杆,总感觉有那么一点自惭形秽。
“你娘那点小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就是想让人家给你当大嫂吗?”
武凤琴最不愿意岳梅进这个家门,打心眼里讨厌她。
“这你可猜错了!我娘可不同意我哥娶岳梅了,说他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武凤琴没接光宗的话茬,翻着眼珠子想了一会,感觉他说的话也许有几分可信度。
反正自己也不怕她,要是真娶了她,她有的,自己也得有,没有的,就得补上,一样的儿媳妇,决不能两样待遇。
武凤琴隐隐约约感觉,没准岳梅和光祖真的成了,她的缝纫机也有着落了。
人家大城市的姑娘,嫁给农村的土包子,彩礼咋也得四眼齐全吧!
她也得领一半饥荒,不领,自己也一分不还。一想起自己的四百块钱饥荒,武凤琴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一顿鸡汤,倒让武凤琴喝出了诸多感慨来。
那屋喝汤就喝的单纯多了。
鸡汤端上来,香味立刻飘满屋子,余生使劲抽抽鼻子,心里虽然馋的够呛,但还是头都没抬,专心吃自己碗里的饭。
他娘说了,这个姐姐挺可怜,爹娘不在,生病了都没人疼,二嫂带着宝宝,也得多营养。
所以这鸡汤虽然好喝,却不是给他的!
余生正低头吃饭,碗里竟忽然多出一个大鸡腿。抬起头,就看见他娘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老儿子学习也累,也该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