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生赶紧把还未咽下的部分吐了出来,并紧张道:“我已经咽下一半了…”
敦野看着紧张的她,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缓缓放松下来坐在田垄上。
“你有黑血,百毒不侵,我给忘了。这是妖界种的粮食,珍珠粮,没熟的时候,叫断肠米,吃了肠穿肚烂,神仙难救。”
坦生长出一口气,也放下心来:“那这个熟了是什么味道的?”
敦野盯着灰兔思考一会儿道:“像石头一样硬,得泡水七天七夜,石磨才能把它碾碎。”
坦生震惊不已,她拿着一支穗子,看着现在汁水充盈,皮薄如肠衣的粮食一脸不可置信:“这东西成熟以后那么难吃吗?可它现在又香又甜,像…像糖水一样…比我们那时喝的营养液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它香甜是因为此刻它需要生长,它引诱那些鸟啊,虫啊,兽啊…还有你这些不了解它的人吃掉它,只要吃一点你们就会被它毒死,死在它脚下,变成它的腐土,供它生长。”
坦生即刻把穗子扔回田里…
“它这么毒……”
“正常吧,这世间多是诡异之物,温吞的都活不下来。”他咬断了灰兔的脖子,一边饮血一边说着…坦生见之,浑身汗毛悚立,仿若有一滴冰凉的水从头顶流到脚下,她僵直的看着敦野,敦野向以前一样,扒皮吃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一只手残坏,兔头没有抓住,滚落到坦生脚下,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去拿,并迟疑的问了坦生一句:“你吃吗?”
坦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听到了仿佛被大力撕扯的琴弦崩溃声…
她想逃走,爬了两步,身子又软在地上,在密密麻麻的珍珠粮根部,她看见了腐朽的动物尸体,脑袋轰的一下,仿佛看见了被罗龙舟抛弃沉在海底的自己……
周围的气味变的诡异,腐臭黏腻……耳鸣声如针直刺她记忆深处,一条黑色的鱼突然撞进她的脑海……她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想让任何东西进来……天旋地转之际,敦野察觉到她的异常,他忙跑过来,将她扶起,他血淋淋的手,还有挂着鲜血的嘴让她厌恶至极,坦生用力推开他:“别碰我!”坦生不晓得自己是否说话,她只觉得喉咙在发痒,浑身都在麻木,包括嘴唇……她不知道自己张没张口,是否发出声音……
在敦野看来,坦生只是捂着脑袋缩在他脚下,完全不知,此时她的心仿佛经历惊涛骇浪,难以招架。
敦野学着当初母亲的样子,空手在坦生头顶画咒,虽无咒石,但有舐犊之心,咒可生效。
少时,他噩梦缠身,母亲就是用此法帮他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