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机会,白思岸一定不会那么相信那些掌权者,一定把公平的支点握在自己手上。
下午的练习同上午一样,扎马步,提石头,一天的时间,几乎抽干了坦生所有的力气,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是白思岸把她背回侯府的。
雨盈尊不知干什么去了。敦野坐在井边,像个木头一样,等着坦生回来。
第二日依旧如此,反复七日,坦生才可以顺利的把石头提起来,再举起来。再七日,石头的重量变大了些,再七日,重量更大些,到了第四个七日,白思岸给了她一支木弓。她能轻易把弓拉开,奇怪的,她好像有些天赋,射箭很准。后来白思岸带着她去荒野学习骑马射箭,她未让白思岸失望,射箭依旧很准,只是她的箭未射准过任何生命。
荒野的地面像风干的龟壳,一望无际,地势如同涟漪般微微起伏,蒲草丛丛,野溪纵横,白马立于溪边饮水。旁边坐着正休息的白思岸与坦生。
今日天气很好,薄云,淡日,不冷也不晒。
“想不到,你还有些天赋。”白思岸叼着一片草,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手臂向后支撑半躺半坐着。
坦生盘腿坐在地上,她一手托着腮转头看向白思岸,目光落在他的白发上。
“你还不老,为何头发和眉毛都白了。”
“我也不知道。”白思岸手垫在脑后躺了下来。
坦生继续问道:“是因为太伤心了吗?”
白思岸摇摇头。
“那你刚出生的时候,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坦生凑过去继续问。
白思岸依旧回答:“我也不知道。”
坦生不解:“你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岂不是跟我一样,没有人跟我讲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时候已经过去了,哪有那么重要。”
“不重要吗……”坦生思索着,“我在街上看见过很多婴儿,他们都被自己的父母保护的很好,如果不重要,怎么会去保护呢?”
白思岸眯着眼睛,脑海闪过自己的零星的关于幼时的记忆,蓝灰色的世界,兵书,武器,惩罚,怯懦的白无,自己房间里时不时出现的小意外,毒蛇,相克的食物,门口绊倒他的石头,偶尔出现的匪徒,父亲离世前的不甘…
“不重要的并没有被保护啊…”白思岸淡淡一笑说。
坦生凑到他身边,把他嘴里的草叶丢去一边,认真的对他说:“我会保护你们的,保护你们所有人。”
她探过头来,遮住了太阳,白思岸看见了她幼稚的表情,他微笑附和道:“好啊,我信。”
“你一点都不认真,你根本不信!”坦生转身坐起来,不再理他。
正当白思岸想逗趣她的幼稚时,天上有个红点正在极速的坠向二人,白思岸察觉到危险,他立刻抱起坦生上马就跑,马蹄踏着荒原石地,如白色的风疾驰而过,他们已经很快了……可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冰色大圆环,如同一扇门一般,他们来不及改变方向,疾驰的他们瞬间被冻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