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羽毛,我见都没见过!大人既然问了,此物定然非同寻常!我一个要饭的,你要问我哪家穷哪家富,地痞流氓在何处,哪家空房无人住,我定知道,只是这精致的东西,我全然不知啊!我在街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就睡着了,再醒来就在这了。我也不知道惹了哪个人物,竟要如此捉弄我!您神通广大,定也能为我主持公道,求大人把那个捉弄我的人揪出来,好还我清白!”
白衣人轻哼一声,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若任你一直说下去,你是不是要唱折戏了?”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衣人不紧不慢拿出一个小卷轴,卷轴打开,里面是一个画像,我盯着那画像,有点熟悉……这……不就是我吗……
白衣人将画像直接丢在我面前:“是不是知道是谁?她可不是容志,她是沧容城街上的乞丐,叫龙期。这个画像是晴雨万生楼的雅官龙游心画的,他说他看见了这个毛贼偷了一个灯笼,见那毛贼乞丐模样,心生怜悯便没有深究。那个灯笼后来在蓝昭塔废墟下被发现。还有,我亲眼看到你买马进了沧容城,后来你手持青鸟羽毛出现在这里……那个偷密信的盗贼死了,你应是接应他的那个吧…”
“我不是!”我急于争辩又百口莫辩,这龙游心果然够狠,竟然作证说我去过蓝昭塔……我还没有告他,他竟然先告我!恶人先告状啊!那蓝昭塔倒,青麟侯义女之死,还有那场地动之灾,岂不是全要推到我头上,加上这偷密信的罪名,八条命都不够死的!
“我刚才在房顶看到了密信被烧尽的灰……只有你在这,你还想狡辩什么?”
“密信,被烧了?”我瘫坐在地,如五雷轰顶。从头到脚,都冷的发抖,“怎么可能……那么重要的东西,在我身边被烧了?龙游心有这么恨我吗?非要置我于死地……大人,破坏蓝昭塔的不是我,青麟侯义女之死也不是因为我!是龙游心,是他!我看见了!!”我将龙游心的名字大声念出来,他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我就算被栽赃陷害,害我之人也不必负罪担忧,因为无人替我申辩……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可以把苦难抛给我,让我替他们承受,他们什么代价也不需要付出。我到底是强还是弱?若是强,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我,若是弱,他们凭什么认为,这些苦难罪厄我能承受得住!
我浑身麻木,未到冬天,却冷的难以自持,身体不自觉的在颤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白衣人,我的眼睛又痛又涩,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大人,灯笼不是我偷的,蓝昭塔诸事与我无关,密信,与我无关!”
我必须要为自己申辩,即便无人在意。
“铁证如山,你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他指挥士兵,“把她带走,关押,待监察使发落。”
“你信别人不信我,我说的话为什么不能信呢?龙游心是骗你的,但我没有骗你!他才是凶手!我拾起河边玉片买马只是为了尽快回到沧容城,这城里寸土寸金,我来这也是为了生存啊,一路上也有别人买马进城你怎么不问,为何单单问我?我被人诬陷,我需要公道!”
白衣人冷眼看了我一眼,不再与我争辩。
士兵收回火枪,他们走过来,像黑色的虎豹,而我是个被吓僵的兔子,他们用黑麻袋罩住我全身,再用铁锁像捆粽子一样捆住我,我无法挣扎,因恐惧我已经没有力气。
他们把我丢在一辆封闭的囚车上,车很快,也很晃,恐惧又头晕目眩,我的肚子抽筋一样的疼,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被安顿下来,我在黑麻袋里,不知道时光几何,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痛苦怎么也结束不了。
我躺在地上,战战兢兢怎么也无法安静……
龙游心…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敢说假话诬陷我!我真蠢,密信那烫手的东西都敢碰!若因此丢了命,真是不值!我白白叫了白衣人那么多声大人,他根本就想草草了解此事,根本不为追求真相!连判我的罪都如此潦草!!怎么不把龙游心抓来与我对质?就算死,我也拉上他!我痛恨的无法安静,我挣扎着坐起来,慌乱的想撞出一条道路逃出去,若逃不出去也让他们给我个痛快,好过我在这担惊受怕,好过我在这猜想连篇满腹怨恨,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