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井边坐了一夜,把这一年筑在心上的壳慢慢打破,我命途已到此,鱼照初留我,一定是因为我有什么东西是他可以利用的,如此我也可以借机讨好鱼照初,得知自己的来处。
我需要这个答案,那是我生来之因。就像引秋她知道自己的种族,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她也知道承受万般艰难与委屈是因为什么。
我也要知道。
从何而来,去往何处。我想要这轨迹。
天破晓,厨房搬出锅灶,我提了开水泡了茶端着就去前殿了,也不知这样合不合时宜。
到了前殿,空荡荡的,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烛台冷冷的,我端着茶左看右看,始终不见鱼照初的影子,无奈只得先把茶放在他常休息的席子边,我去前殿门外又寻了一圈,只看到了守卫的黑甲士兵,未见他。
我转回来坐在前殿门槛上,精神一松懈就开始打盹,秋意渐浓,风凉了起来,穿堂而过的风把敞开的门吹动,门板开合,正好拍上正坐在门槛上休息的我…这一拍直接把我拍去门前的空地上。虽然摔在地上,倒也没有太狼狈,我拍拍土起身时,见方图扶着鱼照初从侯府外走了进来,方图把他安置在席子上,鱼照初看上去很虚弱。
“把门关紧,打些热水。”方图吩咐我。
我听话的赶紧关紧门窗,怕风把门窗吹开,还拾了些院里的石砖在里面把门窗压缝堵上。讨好嘛,就要细致一些。然后我又马不停蹄去后院借着锅灶烧了些开水,把阁楼里不知道是谁的铜盆拿了一个,提着热水拿着盆和毛巾就跑回前殿。我太过殷勤,同僚都在诧异的看着我。
东西放好,我看了一眼鱼照初,他衣服都没脏,装束和平时一样,只是身上带着些阴腐的味道。
方图看了我一眼,叫我出去。
为了好好表现,我只能听话。我跑去后院,看见他们快要吃完饭了,我赶紧上去凑合两口,谁知道,我实在太困了,饭桌边很热,困意难挡,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阳光正盛,身体酸痛,身边锅碗瓢盆乱放着,我脑袋上不知是谁放了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着几个字,那几个字的形状好奇怪,我认不出来。
这时候有位同僚跑来后院喝水,我指着纸,示意问他这是什么字,他笑了一声回答我:“最后吃完的刷碗。”
我把那纸团成球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这么多人的碗,刷完后,手都泡烂了。我把锅灶还有临时搭起来的桌板通通扛回厨房。
还没喘口气,方图就站在走廊上叫我。
他说,让我去沧容城刑场替青麟侯处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