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感不好,只见他白衣被琉璃色的血染污,白发微乱,脸上有被灼烧的痕迹,虽急色,但仍有条不紊的禀报:“大人,蓬元逃出禁闭室,与鱼照初大打出手,其他监察使阻拦他,被他重伤,以后,他将鱼照初拖去皇陵,扯断双臂,浸入铁兰沼泽,鱼照初命欲绝时,蓬观大人赶来将蓬元拦下,之后命令两名监察使将鱼照初带走治伤,然蓬元紧追不舍,我们奋力阻拦,通通被打伤,蓬观大人为了拦他护住我们,更是丢了半条命……大人,蓬元已非蓬元,他所用之法非我族之术,而是……禁族的炽炼术,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我们没能拦住他,他跑了,不知所踪……”
地皇眉头紧锁,他坐在地上,拳头缩紧,沉默半晌……
许久,他冷静吩咐监察使道:“荧祝之火已起,其源头未明,不要再浪费人手追寻蓬元了,谨防其张机设井,另外青麟侯重伤,监察使反目投敌,难免有恐慌,加派人手守卫诸城安全。免得各城因此而起动乱。”
监察使领命离开了。
他又吩咐我:“你不是担心鱼照初吗?你可以去他身边照顾他了,我会让监察使带你离开,但是你得好好问问他,关于蓬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可以看穿我的心思,自然也能看穿他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能离开这里,一步也不能。”
“好。荧祝人盗影作祟,那个突然对自己人大打出手的蓬元会不会也只是个被操纵的影子?”我疑问道。
“影子的出现是因为有光有物,其一举一动皆随本体,就算发狂的是影子,本体定然也不安生,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其身自然不再安宁。敌人在暗我在明……此事,棘手啊……”他一手按在水面上,微波荡起,我看见了水面亮起几个火点……这时,我被赶来的监察使扶了起来。
“送他去青麟侯身边,并…严加看管。”地皇命令道。
我被监察使捂住眼睛,水渐渐拥挤满身……说到底,地皇并不相信我。也许我只有那么一刹那像他的故人,只这一刹那救了我的命,但救不了我的命运,与禁族沾边的都免不了被猜疑,即便我已经换了一副身体……
就像他说的,我的灵魂曾无比执拗的让我忘记前世用一生总结的结论,再经一世,倔强的认为自己可以弥补所有遗憾,现在,我没有忘记一切,也没有获得任何结论,说明此生仍在续……地皇应该活了很久了吧,他都豁然的把前世今生轮回转世称作“经过”……不知道他是看开了轮回不过如此,还是无奈的接受,只能如此。
破旧的侯府,缝缝补补修理后更加弱不禁风,每个走进侯府的人都有莫大的勇气。
“姑娘,我奉地皇之命守着您与青麟侯,我在您身边,您不必拘谨,一如往日便是。”他一边说一边将我引去殿内。
殿内,冷如三冬,寒霜铺满地,地上一个黑洞映在眼前,监察使将我带入洞内。洞内冰墙厚三尺……洞里面拥挤十个黑甲士兵,我分辨出,其中有如温,引秋……他们乱而有序的为鱼照初止血,喂药,包扎……
“这是地皇派来的医者,特来相助。”监察使将我推去前面……
鱼照初面无血色,发被汗水打湿,厚实的肩膀此时单薄无力,触目惊心的两个不规则的血窟窿现入视线,被扯断的皮肉软塌塌的附着在骨肉模糊的伤口上……他全身布满了梭子形状的小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下一条皮肉,那些皮肉在被有序缝合……断臂伤口也是……
鱼照初的胸口无力的缓缓起伏着,我有些害怕,一直盯着他胸口的起伏看,我好怕,这起伏突然停止……
不知不觉,我眼泪流了满脸,没有声音,也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只是不自觉的一直流泪。
监察使递给我一包东西,我打开后里面是形形色色的药丸,有他平时应对火毒的,也有应对琉璃血毒的……以前,山兽方图一直给他拿这个月药,原来一直都是地皇给的吗……
我还未行动,药已经被引秋拿走,一颗一颗去喂鱼照初了……